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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
眼下因为哭的太用力,已渗出斑斑血点。

    “小姐,以后可不能再跟二小姐胡闹了。

    幸好二位殿下不曾怪罪…”“不要再说了!”徐昀一把推开云稚的手,眼中满是恨意。

    “什么殿下!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只恨我认错了人!”她忽然瞥见妆匣角落里,那枚玉簪正静静躺着,簪头的玉兰仍莹润如初。

    她骤然抬手,猛地向妆匣拂去,哗啦啦一声,一盘子珠翠都砸在地下,那根簪子划出一道弧线,飞出去一尺多远。

    “啪!”随着脆响,玉簪应声断成两截,在地面上弹开。

    徐昀怔怔地看着地上碎裂的白玉,好一会一动不动。

    泪水又一次无声地划过她的面颊,她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块。

    “小姐…”云稚看着徐昀,却还是先蹲身去把簪子拾在手里。

    她也觉得心好像和簪子一样碎了,“大少爷问起怎么好啊…”当晚,徐昀便发起了高热。

    云稚守在榻前,不断给徐昀更换浸了冷水的帕子。

    她脸上也挂了泪痕。

    以为小姐跟少爷出去见了那样多世面,到头来还是娇气得不得了。

    摔那根簪子做什么呢?那是先夫人留下的啊。

    她悄悄把断簪收到没人能看见的地方去了。

    一连数日,徐昀称病闭门不出。

    徐暄前来探望,她推脱着不见;冯氏来了一次,略问几句便离去;只有徐昉常差人送来些精致点心,又捎来几句话问她病情,却始终不曾露面。

    三四日后,一个微凉的清晨,徐昀正在院中桃树下发呆,手边随意搁着一本诗集,已落上几篇花瓣。

    忽然听见院外似有熟悉的人声,她不必抬头也知道是谁。

    “昀儿。

    ”徐昉从廊下走来,将食盒放在石案上。

    “听说这几日你出来走动了,想必病也好得差不多了。

    ”徐昀背过身去,头也不抬。

    徐昉在她身后坐下,温声道:“你怪我不来看你。

    只是让你自己静一静,比什么药都好用。

    ”徐昀不语。

    徐昉探着头,看她桌上的《乐府诗集》,似乎是在没话找话:“《春江花月夜》,你喜欢这首。

    ”他站起来,伸出手拂开书页上几点桃花瓣。

    徐昀顺着他的手指瞥了一眼,那两行诗是“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她在心里念了一遍,却移开了视线。

    徐昉蹙了蹙眉,一下把书给她合上,站近了些。

    “我知道你难过。

    ”“我不难过。

    我一个人清清静静的很好,已经什么都忘了。

    ”徐昀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起伏。

    “我知道你忘不了。

    ”徐昉放轻声音。

    徐昀顿了片刻,忽而回身,语气骤然降地十分冷:“那你现在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妹妹”徐昉怔住,已不觉红了眼角。

    “我这几日不敢来看你,我怕见到你伤心,我会恨自己全是我不好,你全怪我吧,那天我没有护好你”“我不会怪你,我也不要你护着。

    ”徐昀不动声色地把头转了回去,以免她表情微妙的变化被察觉。

    “你只告诉我,你早知道他是谁了,是不是?”她的声音仍是平静。

    “我是知道他的身份,可也是圣驾来前两日才知晓的。

    想着之后慢慢跟你说,但没想到那天”“没想到我自取其辱。

    ”徐昀咬牙说出几个字打断他,眼底挂了一点自嘲。

    “妹妹你不要再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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