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么事？”徐昀皱眉问道。

    谢洛干脆道：“便是那案子。

    ”“赈灾的旧案？”徐昉追问。

    谢洛点头，正色道：“先前我问过徐兄几回，徐兄多次辞谢，说此事久远、难查、旁牵甚广，不宜搅动。

    我也不欲强人所难，便作罢。

    ”他话锋一转，又叹了口气：“可心里到底记着。

    左思右想，才出了个下策。

    ”“哪门子的下策，要跑到人家沈家作怪。

    ”徐昀冷冷插了一句。

    谢洛有些苦笑：“三小姐所言极是。

    其实这本也怪我。

    ”他说着，稍微坐正了些，认真道：“我此番留在江南，原不应声张，但因早些时候在沈家借住过几日，府中沈平他们几个都识得我。

    于是我便随口说，我这次就是来凑个寿宴看戏的热闹，让他们莫要张扬，不必请安，也不必惊扰。

    ”徐昀点点头：“难怪，沈娴好像也不知道似的。

    ”“你就是为了查案？”徐昉闻言已开始蹙眉。

    谢洛应答：“是。

    今日沈家请来仰州几家戏院名角，其中就有玲珑台，我想着探探那条线索。

    ”他看向徐昉：“玲珑台的后台，我一介闲人难以涉足，可沈家的地方，我还进不得吗？所以便同子屏先假作醉酒，要四下转转醒醒酒，就借机绕去了后头。

    ”“是你叫子屏进去搜的？”徐昀问。

    “是。

    ”谢洛答得坦白，“我守在外头盯人，他进里头翻找。

    谁知偏那时碧珠过来，眼看就要走近，我只得拦了她。

    ”说到这他顿了顿，“我原只想着让她别进门，哪知你们也恰巧在……还偏撞个正着。

    沈平那脾气，你也见了，我一时拦不住……局面就这么闹大了。

    ”屋中沉默一瞬。

    谢洛垂眸笑了笑，又像叹气：“是我想得不周，全然没料到你们也会在……若早知徐小姐在场，我哪里还敢装醉挡人。

    ”他说到这句，终于忍不住抬眼望向徐昀，却只见她低头沉思，看不清神情。

    徐昀却仍不肯轻信，目光狐疑地看着他：“此话当真？”谢洛一听，立马正色：“千真万确！若有半句虚言，我——”“别发毒誓。

    ”徐昉好笑地拦住他。

    “那我发文誓也行。

    ”谢洛毫不犹豫，“若有虚言，从此我便回不得京城，就在此地做一庶人”“行了。

    ”徐昀瞥他一眼，“殿下贵人金身，这些话可别乱说。

    ”谢洛一顿，忽而一笑：“三小姐信我，便是这誓起得好。

    ”徐昀：“”徐昉在一旁看着，心下却慢慢松了口气。

    其实他方才始终挂念着一事：好在谢洛并非是真对碧珠有意，也不是故意戏弄，否则此人当真是虚伪至极。

    “可惜我还是不信你。

    ”徐昀撇嘴道。

    谢洛一怔：“为何？”“你说是查案，那查到了什么？”徐昀抬起下巴，“若无真凭实据，我怎知你不是编个故事哄我？”“这……”谢洛一时语塞。

    正欲开口，忽听“笃笃笃”几声急促敲门声自外传来。

    三人俱是一惊。

    “少爷，是我！”门外元锦低声喊着，语气却急切得很，“老爷不知怎么提前回来了，说着就要来见你。

    ”徐昀闻言，脸色一变，连忙站起身，裙摆一转，唰地就朝屏风后头躲了进去，继而向徐昉道：“可不敢叫他见着我同你们一处，快出去应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