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檐雪(一)
,直到魏征一个眼刀飞过来,“薛郎中,你不在鸿胪寺陪使臣,到门下晃荡什么?”“侍中,下官来问安置思摩将军的诏书下来没有……”“门下做事轮得到礼部来催?江夏王平日里就是这样教你的?”完,都死吧。
听他一口气连骂四个人,我将方才要说什么彻底抛到云外去。
忽听车毂粼粼,李义府大叫一声“嗳哟”——太子在仪仗之下揽着晌午那位乐伎,正从通训门行过。
伞扇之间,二人举止亲密得仿佛一对恋人。
称心身披太子的黑冕披风,恭顺地低着头。
太子不知说了什么,他微笑听着,像一位体贴地娘子似的,为太子擦去额头的汗。
太子揽着那乐伎。
太子怎么会揽着那乐伎呢?!太子为什么会揽着一个男人啊?!我觉得我的灵台脑海就要轰然崩溃,我望向于慎言,于慎言瞪大一双牛眼也在望着我。
我们呆立在原地,吓得动也不能动。
障车缓缓远去,伞扇下的一双男子鸳鸯交颈一般依靠在一起,教那薄纱帐挡得隐隐现现。
纱帐雾一般的朦胧,将称心的脸罩上一层轻红色的光晕,使他更像杜荷的模样了。
敬时楼传来鼓声阵阵。
酉时初刻,百官散衙。
左右金吾卫于承天门横街换岗,长矛交叠如涛。
长安春日盈盈,红粉花瓣缀在须弥高台之上,错落在文物朝臣的三色官服之间。
百官拱手谈笑,往更深的天地相让而去。
魏征忽地道:“薛郎中,你踩老夫的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