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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连续三个月,我都梦见同一个男人从天台坠落。

    第一百次惊醒时,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楼下新搬来的AI伦理学家纪白。

    我冲上天台拽住他手腕:别跳!

    他错愕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死期

    为改写结局,我入侵了他严防死守的情感程序。

    倒计时归零那晚,他化作数据流缠绕上我的指尖:现在,我活在你的白日梦里了。

    第一百次了。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松开,每一次收缩都泵出冰冷的恐惧。失重感还残留在四肢百骸,仿佛整个人刚从万丈高空被狠狠掼回现实。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睡衣,黏腻地贴在背上,激起一阵寒意。卧室里一片死寂,只有我粗重急促的喘息声在黑暗中回响,撞在墙壁上又反弹回来,显得格外空旷、刺耳。

    又是那个梦。

    同样的天台边缘,同样的冷风呼啸,卷着城市尘埃的味道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钢铁被阳光暴晒后的灼热气息。同样的身影,背对着我,摇摇欲坠。灰色的长风衣下摆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像一面绝望的旗。然后,是坠落。身体砸在某种坚硬平面上的闷响,沉闷得让人牙酸,每一次都精准地在我惊醒的前一秒响起。

    三个月。整整三个月,这个梦如同附骨之疽,夜夜准时降临,精准得如同设定了闹钟。每一次都模糊不清,男人的脸永远藏在阴影里,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任凭我如何努力,也看不清分毫。只有那坠落的过程,那沉闷的撞击声,清晰得令人发指,一遍遍在我脑海里慢镜头回放,刻骨铭心。

    可这一次,不一样。

    就在他身体向后倒去,即将脱离天台边缘的那电光石火的一瞬,也许是风猛地吹开了他额前凌乱的碎发,也许是梦境本身终于厌倦了这场模糊的折磨,又或者仅仅是我濒临崩溃的意志产生了某种穿透力——那张脸,毫无预兆地、清晰地撞进了我的视野。

    棱角分明,带着一种近乎冷峻的俊朗。鼻梁很高,嘴唇很薄,紧紧抿成一条锐利的直线。最让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即使在急速坠落、被惊恐攫住的瞬间,依旧深不见底,像两口幽深的寒潭,里面翻涌着我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决绝解脱还有一丝……难以捕捉的茫然

    是他!

    楼下新搬来的那个男人!那个总是穿着熨帖衬衫,提着黑色公文包,走路目不斜视,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场的邻居!那个物业群里提过一句,姓纪,据说是搞什么前沿科技伦理研究的学者!

    纪白。

    这个名字像一颗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舌尖。

    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梦境与现实重叠带来的巨大冲击让我头晕目眩。我猛地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刺骨的凉意从脚心直窜头顶,却丝毫无法冷却血液里奔腾的恐慌。我跌跌撞撞冲到窗边,一把扯开厚重的遮光窗帘。

    外面天色阴沉得可怕,浓重的铅灰色云层低低压在城市上空,仿佛随时要砸下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窗上,蜿蜒流下,将窗外的世界切割得支离破碎。狂风在楼宇间呼啸穿梭,发出呜呜的悲鸣。

    就是今天!梦里那种令人窒息的、湿漉漉的绝望感,和此刻窗外的景象一模一样!

    我甚至来不及思考预言梦这种荒谬的事情该如何解释,也顾不上自己只穿着睡衣、赤着脚的狼狈。一个念头像电流般击穿了我所有的迟疑:找到他!阻止他!现在!立刻!马上!

    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我像一枚失控的炮弹,猛地拉开房门冲了出去。冰冷的楼道瓷砖瞬间冻麻了我的脚心,但我毫无知觉,脑子里只有一个目标——顶楼天台!

    电梯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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