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海冬夜,霍临川翻墙潜入大帅府找情报。
我替他挡枪时,他撕开我染血的衣领咬住暗袋:周小姐,感情最误事。
三年后东京谈判桌重逢,他盯着我胸前的樱花徽章冷笑。
我当众撕毁密约瞬间,满场哗然:霍先生,现在够误事吗
双枪对峙时他忽然吻我染血的旗袍襟:跟我回家,桐桐。
后来他背着我穿过枪林弹雨,我肋骨嵌着要送出的胶卷。
霍临川...当年你咬衣领时...心跳好快...
一九三二年的上海冬夜,冷得连月光都像是冻住了,惨白地铺在周家大帅府高耸的青砖墙头。墙内,森严的祠堂里,檀香的气息也压不住那股子阴寒入骨的冷。周疏桐直挺挺地跪在冰冷的青砖地上,膝盖早已麻木,寒意顺着脊椎一路往上爬,钻进骨头缝里。堂上供着的周家列祖列宗,牌位在长明灯幽微的光线下拉出长长的、沉默的阴影,沉沉地压在她背上。空气凝滞得如同棺木里的死寂,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细微又沉重,是这死寂里唯一活着的证明。
大帅夫人傍晚时那几句淬了冰碴子的话,此刻还在她耳边嗡嗡作响:……私生的贱种,也配肖想正室夫人的东西跪着!好好醒醒你那身下贱骨头里的痴心妄想!那冰冷的翡翠镯子,母亲留下的唯一念想,最终还是在夫人凌厉的目光和刻薄的言语里,被硬生生从她腕子上捋了下去。那镯子磕在青砖上的清脆碎裂声,似乎还在这空阔的祠堂里幽幽回荡,每一声都敲在她心上。
祠堂门轴发出一声沉重干涩的呻吟,打破了死寂。一个佝偻的身影端着一碗几乎没什么热气的稀粥,步履蹒跚地挪了进来,是厨房帮佣的刘妈。
小姐……刘妈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皱纹的手抖得厉害,把粗瓷碗递过来,快,垫垫肚子……
周疏桐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手指触到碗壁,那一点点微弱的暖意让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她端起碗,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控制住不让自己的手抖得太厉害,凑到唇边。粥稀薄得能照见人影,米粒少得可怜,几片腌得发黑的咸菜梗子沉在碗底。她顾不得烫,也顾不得体面,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喝起来,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微弱的活气。胃里有了点东西,身体深处那点支撑她跪下去的力量似乎也回来了一点点。
祠堂厚重的木门突然被猛地推开,带着一股蛮横的冷风撞了进来!门口站着大帅夫人身边最得力的粗使婆子王妈,那张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凶悍刻薄,像庙里泥塑的夜叉。
好哇!刘老婆子!谁给你的狗胆!王妈叉着腰,尖利的声音如同破锣,瞬间撕裂了祠堂里勉强维持的平静,震得牌位上的灰尘簌簌往下落。敢偷主家的东西给这贱种吃活腻歪了是吧!她几步冲上前,劈手就去夺周疏桐手里的碗。
周疏桐本能地一缩手,碗里的残粥晃荡着泼洒出来,溅湿了她单薄的衣襟和前襟。那点仅有的温热瞬间被冰冷取代,粘腻地贴在皮肤上。
反了你了!王妈见没夺到,更是怒不可遏,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风就朝周疏桐脸上狠狠掴来!那架势,恨不得把她连人带碗一起扇碎在这冰冷的祖宗牌位前。
周疏桐瞳孔一缩,屈辱和积压了太久的愤怒像滚烫的岩浆猛地冲上头顶!她猛地抬头,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怯懦隐忍的杏眼里,此刻燃着惊人的亮光,像淬了火的寒冰。她死死盯着王妈那张扭曲的脸,右手下意识地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碗底残留的几粒米硌着她的掌心,如同她此刻心中翻涌的恨意。
就在那带着风声的巴掌几乎要扇到脸颊的刹那——
祠堂侧面那扇常年紧闭、糊着高丽纸的雕花木窗,突然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仿佛被巨大的外力狠狠撞开!
一道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