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冰冷的眼神,一一扫过他们的脸。
他们大概以为我怕了,吓傻了,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说话的声音也更大了几分。
我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略显褶皱的衣角,动作从容不迫。
在他们期待我崩溃或求饶的目光中,我扔下一句:法庭上见。
说完,我转身离开,不再看他们一眼。
身后传来他们错愕后的哄笑,大概觉得我是在虚张声势,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4.开庭的日子,天色阴沉得厉害。
我踏入法庭时,刘玉梅和林强那群人早已占据了旁听席的大半。
他们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得意,仿佛已经提前看到了我痛哭流涕的惨状。
张莉更是像个得胜的将军,亲昵地挽着林强,眼神挑衅地扫过我。
大伯母、三姑婆、二叔公等一众亲戚,也悉数到场,组成了阵容庞大的后援团。
我平静地走到被告席,身旁是穿着笔挺西装的顾言。
他的出现,让对方那个油头粉面的律师明显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庭审开始,对方律师率先发难,洋洋洒洒地呈上了刘玉梅那份所谓的遗嘱。
紧接着,两个被买通的邻居作为证人出庭。
一个说父亲生前多次在小区里念叨,要把房子留给唯一的儿子林强。
另一个则痛心疾首地表示,父亲签署那份赠与合同时,已经病得糊里糊涂,神志不清了。
刘玉梅在旁听席上适时地配合着,用袖子擦拭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我看着他们拙劣的表演,心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片麻木的冰冷。
轮到顾言发言。
他没有急着反驳,而是从容地向法官提交了那份经过公证的《房产赠与合同》。
法官大人,顾言的声音清晰而沉稳,根据我国相关法律规定,经过公证的赠与合同,在被继承人生前已经发生法律效力,其标的物在赠与完成后已不属于被继承人的遗产。
因此,这份赠与合同的法律效力,优先于任何形式的遗嘱。
对方律师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显然没想到顾言会从这个角度切入。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抓住了那两个字:神志不清!
法官大人,我们有理由怀疑,被告是在林建国先生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诱骗甚至胁迫其签署了这份赠与合同!
刘玉梅立刻戏精附体,在旁听席上嚎啕大哭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控诉我这个不孝女如何丧尽天良,在她丈夫病重时还惦记家产,甚至胁迫他签下不情愿的文件。
法庭内的气氛,一度因为她的表演而向我倾斜。
不少旁听的人,都向我投来了质疑和鄙夷的目光。
林强和张莉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在他们最得意,也最接近他们幻想中胜利的时刻,顾言开口了。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关于林建国先生签署赠与合同时的精神状态,我们有最直接的证据。
他向法官提交了一个小小的U盘。
书记员接过U盘,插入电脑,法庭前方的大屏幕随之亮起。
一段视频开始播放。
视频的背景,是律师事务所的接待室。
父亲坐在沙发上,虽然面容因病痛而显得憔悴,但他的眼神清明,逻辑清晰。
镜头对准了他。
我,林建国,身份证号……父亲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每一个字都异常坚定。
今天,在完全自愿、神志清醒的情况下,将我名下位于XX路XX小区XX号的房产,全部赠与我的女儿,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