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她提着灯笼出现在竹林边缘。

    你在这里呀。她小跑过来，发梢还沾着夜露，我找了你好久。

    我背对着她，没有转身：有事

    明天是宗门大比，师兄让我问问你要不要观战她绕到我面前，忽然咦了一声，你的眼睛……

    我猛地闭眼，但已经晚了——噬魂剑苏醒时，我的瞳孔会变成妖异的暗紫色，这是幽冥殿嫡系的标志。

    苏璃伸手想碰我的脸，却在半空停住：你……是不是练功出问题了

    我睁开眼，看着她担忧的表情，忽然觉得可笑。

    装不下去了。

    苏璃。我平静地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歪着头：叶无尘呀。

    不。我抬手，噬魂剑在掌心凝聚成型，黑雾如活物般缠绕剑身，我是夜无殇。

    她的笑容凝固了。

    夜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远处传来玄天宗的钟声，悠长而肃穆。

    幽冥殿……少主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等着她尖叫，逃跑，或者拔剑相向——这才是正派弟子该有的反应。

    可她只是站在原地，灯笼的光映着她苍白的脸。

    为什么告诉我她问。

    我怔住了。

    你可以继续骗我的。她抬起头，眼眶发红，为什么要现在说出来

    我握剑的手微微发抖。

    这个傻子……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

    因为明天，我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幽冥殿会血洗玄天宗。

    苏璃跌坐在地上，灯笼滚落一旁，烛火熄灭了。

    月光下，她的眼泪像碎银一样闪亮。

    你接近我……是为了情报

    我没有回答。

    她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那些药，那些糖人，那些……都是假的

    噬魂剑在我手中嗡鸣，仿佛在催促我结束这场闹剧。杀了她，现在就杀了她——反正三个月后她也会死，反正历史无法改变——

    可我动弹不得。

    夜无殇。她轻声叫我的名字，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三个字，你能放过玄天宗吗

    不能。

    那你能放过云师兄吗

    不能。

    她点点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拍了拍裙摆上的泥土：好，那我走了。

    她转身的瞬间，我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去哪

    去告诉师父，魔教要偷袭。她平静地说，然后和大家一起死。

    我瞳孔骤缩：你以为我会让你走

    你不会杀我。她看着我的眼睛，否则刚才就动手了。

    我猛地将她拽进怀里，噬魂剑横在她颈间：别太自信，苏姑娘。

    她的呼吸拂过我耳畔：那你动手呀。

    剑刃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压出一道血线，可我的手却抖得厉害。

    ……该死。

    我狠狠推开她，噬魂剑劈向一旁的巨石，轰然巨响中，整块山石化为齑粉。

    滚！我背过身，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竹林尽头。

    我站在原地，胸口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块。

    黎明时分，幽冥殿的进攻开始了。

    我站在玄天宗最高的钟楼上，看着黑压压的魔修如潮水般涌上山门。护山大阵在左护法的攻击下摇摇欲坠，喊杀声震天动地。

    这本该是我的胜利。

    可我却死死盯着药庐的方向——苏璃在哪里她真的去报信了吗玄天宗有没有提前布防

    一道青色剑光突然划破长空，云清岚御剑而来，身后跟着数百名精锐弟子。双方在山门前厮杀成一团，鲜血很快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