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眉头。
顾衍舟却仿佛没看到那些目光。他依旧死死地盯着我,举着号牌的手稳如磐石,眼神里翻涌着一种我看不懂的、极其浓烈的情绪风暴。那里面有未散的怒意,有冰冷的警告,但似乎……还夹杂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宣告主权般的占有欲
他在用这种方式宣告什么惩罚还是……别的
【滴!检测到关键剧情道具归属发生不可预测偏移!抹杀程序……错误……错误……能量紊乱……暂停中……】
脑子里系统的警报声变成了一串混乱的杂音,最后竟然诡异地停了下来。
我呆呆地站在一片狼藉里,香槟的冰凉顺着裤腿往上爬。看着台上那条在聚光灯下美得惊心动魄的星海之泪,再看看台下那个举着号牌、眼神复杂难辨、像锁定猎物般死死盯着我的男人……
剧本……好像被我撞得稀碎之后,又被这个神经病男主捡起来,拼成了另一个完全看不懂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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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的喧嚣和混乱最终被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平息。香槟塔的残骸被迅速清理,浸湿的地毯铺上了新的吸水布。那条价值千万的星海之泪被小心翼翼地收好,等待它的新主人。
苏清浅在她父亲的陪同下,脸色不太好看地提前离场了。她临走前,深深地看了顾衍舟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失望,有不解,最终归于一片冷寂的漠然。顾衍舟只是对她微微颔首,并未多言。
人群在低声议论中渐渐散去,目光在我和顾衍舟之间逡巡,充满了探究和八卦。我像个被罚站的小学生,浑身湿漉漉地站在角落,绿色的恐龙尾巴无精打采地拖在身后,滴着水。脑子里系统的杂音还在断断续续,像接触不良的收音机,但抹杀的倒计时确实消失了。
顾衍舟打发走了最后一个上前试图寒暄的人,偌大的宴会厅侧翼,只剩下我和他,还有一地狼藉后的空旷冷清。水晶吊灯的光芒落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没有看我,只是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动作优雅,却透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平静。
跟我回去。
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
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湿透的睡衣贴在身上,冰凉一片。回去回那个金丝雀笼子等着他秋后算账还是继续上演这崩坏到没眼看的剧情
不……不用了吧顾总
我努力挤出一点笑容,声音因为冷和紧张有点发抖,你看我这……形象也不太好,就不回去给您添堵了。我自己找个酒店……
我说,
他猛地转过身,那双深邃的眼眸像探照灯一样锁住我,里面的风暴再次凝聚,一字一顿,清晰无比,跟、我、回、去。
那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太浓,仿佛我敢再说一个不字,他下一秒就能把我连同这件湿漉漉的恐龙睡衣一起打包扔进垃圾桶。
我怂了。非常没出息地怂了。在绝对的力量(主要是财力)和低气压面前,我这点摆烂的勇气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哦。
我耷拉着脑袋,拖着沉重的、还在滴水的尾巴,像个战败的绿色俘虏,亦步亦趋地跟在他散发着冷气的背影后面,走出了这噩梦般的宴会厅。
加长宾利的后座宽敞得像个小客厅,空气却凝滞得如同灌了铅。顾衍舟闭目养神,侧脸线条冷硬如雕塑。我缩在离他最远的角落,恨不得把自己和湿漉漉的恐龙睡衣一起隐形。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回到别墅,张叔看到我这副落汤鸡加恐龙怪的造型,脸上的皱纹都惊得抖了三抖,欲言又止。顾衍舟只丢下一句让她洗干净,就径直上了楼,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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