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勾魂的点缀。

    成了！

    简陋到极致，却香到犯规的——猪油渣烤饼！

    苏小小飞快地用树枝把烤好的几个饼扒拉出来，烫得她在两只手之间来回倒腾。

    她脱下那件本就单薄的外衫，小心地把这几个金黄油亮的宝贝裹好，紧紧抱在怀里，像抱着最后的希望。

    然后，她一头冲进了寒风里，朝着人声传来的方向狂奔。

    集市尾巴上，人流已有些稀疏，多是些准备收摊的小贩和还在挑拣便宜货的妇人。

    苏小小找了个避风的角落，背靠着斑驳的土墙。

    她放下怀里的宝贝，深吸一口气，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她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敲了敲那个带来生机的破瓦罐边缘。

    铛！铛！铛！

    清脆的敲击声在略显冷清的街角响起，吸引了零星几道好奇的目光。

    苏小小豁出去了，扯开嗓子，用尽力气喊：

    卖饼！香掉牙的神仙饼！热乎出炉！十文一个！先到先得啊！

    声音带着破音和嘶哑，在寒风中传开。

    起初，只有几个人瞥了一眼她寒酸的样子和她面前那个破瓦罐，摇摇头走开。

    十文钱一个饼够买好几斤糙米了！这小娘子想钱想疯了

    然而，那霸道浓烈的香气，却像长了脚，又像无形的钩子，顽强地、丝丝缕缕地钻进寒风里，固执地飘散开去。

    一个背着半篓干柴、满脸冻得通红的汉子，脚步匆匆地经过。

    那浓郁的猪油混合焦面香猛地钻入他的鼻腔。

    他脚步猛地一顿，像被无形的绳子勒住，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使劲吸了吸鼻子，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眼神直勾勾地盯在了苏小小怀里那破衣服包裹上。

    这…这啥饼

    汉子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干涩，脚步不受控制地挪了过来，眼睛死死盯着苏小小掀开衣角露出的那抹金黄，

    咋…咋能这么香

    苏小小心头一喜，知道鱼儿上钩了。她赶紧拿起一个饼，那饼还带着烫手的温度，金黄的饼皮酥脆，边缘微焦，嵌着点点诱人的油渣。

    她故意把饼往汉子鼻子底下又送了送，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大哥，尝尝祖传秘方，精白面混上好猪油烤的，香得很！保管你吃了一个想两个！十文一个，童叟无欺！

    苏小小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诱惑力。

    那汉子眼睛都直了，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清晰可闻。他盯着那饼，又看看苏小小冻得发青却充满期待的脸，猛地一咬牙，手伸进怀里摸索半天，掏出十枚磨得发亮的铜钱，几乎是拍在苏小小旁边的地上：

    给！给我一个！快！

    苏小小强压住狂跳的心，利落地把饼递过去。

    汉子接过，也顾不上烫，狠狠一大口咬下去。

    咔嚓！酥脆的饼皮应声碎裂。

    唔！

    汉子含糊地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眼睛瞬间瞪圆了，只剩下疯狂咀嚼的动作。

    滚烫的饼混合着油脂和面食的焦香，还有那一点点咸味恰到好处地刺激着味蕾，在极度饥饿寒冷的身体里炸开一股暖流。

    他吃得头都不抬，三两口下去，半个饼就没了。

    这画面，这声音，这弥漫开来的、更加浓郁的香气，就是最好的活招牌！

    真有那么香

    旁边一个挎着菜篮的大婶狐疑地看着汉子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凑近两步，鼻子使劲嗅了嗅。

    这一嗅，她的眼睛也亮了。

    小娘子，给我也来一个！

    大婶利索地数出十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