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不见往日的意气风发。

    他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在看清我的瞬间，双腿一软。

    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在了我面前。

    南烟……我错了……

    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像破旧的风箱。

    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我不该……

    他开始语无伦次。

    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身体微微颤抖。

    我该死，南烟，我该死……

    你原谅我，求你……放过陆氏，放过我……

    泪水混着尘埃，在他憔悴的脸颊上划出狼狈的痕迹。

    我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场景，何其熟悉。

    只是跪着的人，换了。

    我的内心一片沉寂。

    没有预想中的狂喜，也没有丝毫的怜悯。

    像是在看一出早已预知结局的闹剧。

    小丑终于卸下了所有伪装，露出了最不堪的底色。

    陆司辰。我缓缓开口。

    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你还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什么吗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随即是更深的恐惧。

    你说。我一字一顿，清晰地送进他的耳朵。

    ‘南烟，事已至此，将错就错，不好吗’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身体剧烈地一震，仿佛被这句话抽走了所有力气。

    绝望，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我看着他，唇边溢出一抹极淡的弧度。

    这笑，无关胜利。

    只是对过往所有荒唐的彻底切割。

    你看。我说。

    有些错，一旦铸成，便再无回头之路。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却只发出几声破碎的呜咽。

    你问我，求我回来，什么都给我

    我微微歪头，像是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你有什么能给我的

    你曾经能给我的，我现在凭自己，都拿回来了。

    而且，比你给的，多得多，好得多。

    这时，傅寒声走了进来。

    他自然地站到我身侧，目光落在陆司辰身上。

    没有一丝温度，带着不容置喙的警告。

    陆司辰瑟缩了一下。

    像是被无形的压力扼住了喉咙。

    我不再看他，转身，向外走去。

    傅寒声跟在我身后。

    被他这样无声守护的感觉，踏实而温暖。

    身后，是陆司辰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哭嚎。

    那声音，被我毫不犹豫地关在了门后。

    Part13

    陆司辰的哭嚎并没有持续太久。

    或者说，他没有太多时间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悲剧中。

    傅寒声早已将陆司辰涉嫌绑架我的确凿证据。

    连同他挪用陆氏集团资产、恶意操纵股价等一系列商业犯罪的材料。

    一并递交给了警方。

    证据链完整，无可辩驳。

    司法机关的效率很高。

    没过几天，判决结果便下来了。

    数罪并罚，陆司辰将在铁窗后度过他人生中最宝贵的几年。

    这个消息，彻底击碎了陆家残存的幻想。

    陆氏集团的核心资产已被晟世剥离收购。

    剩下的空壳子在连番打击下，迅速宣告破产清算。

    曾经在A市呼风唤雨的陆家。

    就这样从云端跌落，光环尽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