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停留了片刻。

    神色未变，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他看完，将信纸折好，递还给我。

    看过了。他说，语气平静。

    所以呢我终于抬眼，直视他的眼睛。

    信上说的，是真的吗

    他黑色的眼眸深邃如夜。

    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从你拿着那份计划书，第一次走进我办公室开始。

    不，或许更早，在你决心摆脱陆司辰，寻求新生那一刻起……

    我就在关注你了。

    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陆司辰的失忆，确实是我反击陆家的一个契机。

    而你。他顿了顿。

    的确是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承认了。

    他竟然如此轻易地承认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失望和冰凉，从心底蔓延开来。

    几乎要将我吞噬。

    原来那些美好的憧憬，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所以。我的声音有些干涩。

    你对我的好，你给我的平台，甚至你的表白……

    都是计划的一部分为了让我这枚棋子，更好地为你所用

    我看到他眼中掠过痛楚。

    但他没有否认。

    最初，是。

    这三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别过脸，不想让他看到我此刻的脆弱。

    南烟。他上前一步，试图拉我的手。

    我却下意识地避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片刻后，无奈地垂下。

    最初，我的确是抱着利用的心态接近你，观察你。

    陆司辰的弱点，我知道得很清楚。

    而你，是他最大的弱点之一，也是能给他最致命一击的人。

    我看着你一步步挣扎，一步步成长。

    看着你从最初的迷茫无助，到后来的果决狠厉。

    我承认，我低估了你。

    你比我想象中更坚韧，更聪明，也更……耀眼。

    他的声音染上了一抹复杂的情绪。

    在这个过程中，计划渐渐失控。

    或者说，是我失控了。

    我为你做的那些，后来，都并非出自算计。

    他凝视着我，眼神恳切。

    我被你吸引，为你心动。

    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更强大的平台。

    让你拥有足以保护自己的力量。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晚风吹起我的发丝，带着凉意。

    傅寒声。我终于开口。

    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承认你利用了我，这很好。

    因为我最讨厌的，就是虚伪。

    他眼中闪过些许光亮。

    但是。我话锋一转。

    利用就是利用，无论你后续投入了多少真实情感。

    都无法抹去这个事实。

    你给了我机会，也确实成就了现在的我。

    这一点，我感谢你。

    可我南烟，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

    我深吸一口气，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

    傅寒声，我不会因为你的坦白就轻易原谅你的算计。

    这条路，我们或许可以一起走下去。

    但前提是，我们是平等的伙伴，而不是棋手与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