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涟漪尚未散尽。他本人便不请自来了。

    那是一个午后。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我的办公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站在门口，身形依旧挺拔。只是那张曾经意气风发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疲惫与血丝。

    南烟。他开口，声音沙哑。

    我头也未抬，继续审阅着手中的文件。

    陆总有何贵干

    如果是为了陆氏的股价，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他似乎被我的冷淡噎了一下。

    沉默片刻，才缓步走进来。

    我是来……道歉的。他艰难地说。

    我知道，一句道歉弥补不了什么。

    但我……我真的想起来了，所有的一切。

    他试图走近。眼中带着我从未见过的脆弱，混合着悔恨。

    过去，是我混蛋。他声音更低。

    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弥补

    我终于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身上。眼前的男人，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装。却掩不住那份狼狈。

    他以为他是谁

    一句轻飘飘的弥补，就能抹去那些刻骨铭心的伤害

    陆总。我开口，语气平缓。

    你当初把我当垃圾一样扔掉的时候，有没有想过。

    有一天我会变成你高攀不起的奢侈品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大概忘了。我继续说，声音里没有半分波澜。

    当初你是怎么评价我的。

    你说我这样的女人，离了你，连生存都是问题。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敲在他摇摇欲坠的自尊上。

    你说我贪慕虚荣，说我处心积虑。

    那么现在，你告诉我，陆总，你用什么来弥补

    他眼中闪过痛苦。

    那是一种被彻底剥开伪装后的难堪。

    南烟，我……

    陆总还是请回吧。我打断他。

    晟世很忙，我没有时间听一个失败者在这里表演忏悔。

    他踉跄了一下。那姿态，依旧带着一种施舍般的高高在上。仿佛他的道歉，是我天大的荣幸。

    你……

    他似乎想说什么狠话。但对上我冰冷的眼神，最终只是颓然垂头。

    我知道了。

    他转身，脚步沉重地离开。

    办公室的门轻轻合上，隔绝了他的身影。

    我端起桌上的咖啡，入手微凉。所谓的忏悔，不过是穷途末路时的另一场表演。他演得声泪俱下。可惜，我已经不是那个会轻易被打动的观众。

    陆司辰，你的戏，该落幕了。

    这时，内线电话响起，是傅寒声的秘书。

    南总，傅总请您过去一下。

    傅寒声的办公室与我隔着几间。我走进去时，他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我，眺望着窗外的城市天际线。

    他来过了傅寒声没有回头，声音平静。

    嗯。

    说了什么

    道歉，求弥补。我简短地回答。

    傅寒声转过身，目光落在我脸上，细细打量。那眼神，像是在欣赏一件他亲手雕琢，并且极为满意的艺术品。

    你的反应呢

    我让他滚了。

    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是赞许。

    很好。

    没有多余的安慰。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探究。他只是那样看着我。眼神中带着一种了然，仿佛我所有的情绪，他都懂。这种被全然理解的感觉。奇异地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