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须发皆白、拄着拐杖的老者猛地喝止了他。这老者是村里的族老，威望颇高。他颤巍巍地走到桌前，浑浊的老眼仔细打量着那包“仙丹”，又看向王小川：“仙师…此等仙物…价值几何？我等…我等该如何分配？”

    价值几何？分配？王小川心里翻了个白眼。这破面饼在现代也就值两块五！但面上他依旧维持着高深：“此物…蕴含五行之精，非金银俗物可衡量。本仙师今日结缘于此，便与尔等结个善缘。尔等自行商议便是。”

    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既抬高了“仙丹”的身价，又把分配的难题踢回给了村民。

    族老和张屠户等人对视一眼，眼中充满了激动和算计。仙师赐下的仙丹！这可是天大的机缘！谁不想多分一点？

    一场激烈的、压低了声音的争论迅速在几个村中头面人物之间展开。王小川乐得清闲，靠在简陋的木椅上闭目养神，实则偷偷观察着直播间界面。能量储备稳定在5%，那破罗盘带来的“阴秽能量残留”警告依旧挂着，但标注着“惰性”，暂时没有异动。他稍微松了口气。

    最终，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主要是张屠户凭借“茅厕苦主”和“英勇退狗”的身份试图多占份额），分配方案出炉了：张屠户作为最大“苦主”，独得三小块面饼；族老和另外两个老人各得两块；剩下的几小块则分给其他损失较小的村民。

    王小川看着他们如同分金子一样，小心翼翼、用洗干净的小刀将面饼切成大小不均的小块，再用干净的树叶郑重其事地包好，珍而重之地揣进怀里，脸上那副如获至宝的表情，让他心里既好笑又有点不是滋味。

    这忽悠…是不是有点太缺德了？用一包方便面渣换人家一个茅厕和一身伤？但转念一想，自己小命都差点交代在这，这点补偿…似乎也说得过去？反正他们觉得值就行！

    拿到“仙丹”的村民们，对王小川的态度更加恭敬了。张屠户甚至拍着胸脯保证，立刻找人给仙师修补茅厕（虽然王小川内心是拒绝的），并且腾出自家最好的一间屋子（其实也就是个不漏雨的柴房）给仙师暂住。

    筋疲力尽的王小川也懒得计较住宿条件了，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躺下，好好理清这混乱的一切。在村民的簇拥（或者说监视）下，他来到了张屠户家后院那间所谓的“最好屋子”——一个堆着些许干草、弥漫着淡淡牲畜粪便气味、但至少还算干燥的柴房。

    村民们在门外恭敬地行礼后散去，只留下王小川一人。他反手关上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背靠着门板，长长地、疲惫地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身体的酸痛和精神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摸索着走到干草堆旁，也顾不上脏不脏了，一屁股瘫坐下去。柴房里没有灯，只有门缝和墙壁缝隙透进来的些许月光，勉强勾勒出杂物的轮廓。寂静笼罩下来，只有屋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以及…远处村口方向，那头被栓住的瞎眼野狗首领，时不时发出的、痛苦而压抑的低低呜咽。

    王小川从怀里（物品栏）掏出那个沾满污泥的破旧罗盘。借着门缝透入的微弱月光，他用衣角使劲擦了擦。污泥被蹭掉不少，露出了更多暗沉金属的盘体。盘面确实布满了复杂的刻痕，但大部分都被厚厚的污垢和苔藓覆盖，完全无法辨认。一道深刻的裂痕贯穿了盘面的一角，如同丑陋的伤疤。盘中央，一根细长的、同样被污垢包裹的指针，似乎被卡住了，纹丝不动。

    这就是那个蕴含“微弱金行土行”能量、还带着“阴秽惰性能量残留”的“地气定星盘”？看起来就是个破烂。

    他掂量了一下，入手沉甸甸的，冰凉的金属触感。直播间界面在他拿起罗盘时微微波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能量储备稳定在5%。那个“惰性阴秽能量”的警告依旧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