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索下的微光
精准地为她的核心诉求铺好了通途!规则内的漏洞与特权,被解释得无懈可击。
希望如野火燎原。阿希莉帕深深吸了一口气,xiong膛剧烈起伏着。她低下头,手指紧紧捏着文件的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却又充满了力量。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涌回了心脏,脸上病态的苍白被一种激动兴奋的晕红取代。她死死盯着文件上的文字,仿佛要将它们刻进灵魂深处。
“……我明白了……”她再抬头时,声音里那干涩的沙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不住的、略显急促的振奋!“需要……需要立刻开始准备委员会提名材料,还有……保护区的功能分区划分,要和乌鲁克他们详细……对,还要规划……”
她语速飞快,像是要把所有事情都立刻抓在手里。那份因为巨大打击而枯萎的活力,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她体内迸发!她甚至没有察觉,自己因为激动而微微向前倾身,身体下意识地靠近了文件的方向,也靠近了……对面的人。
看着她重新焕发的神采,那眼中熊熊燃烧的专注与希望,就像一只在雪原上冻僵的小兽在炭火前骤然苏醒,疯狂汲取着生命的热源。尾形的内心深处,那双冰冷审视、带着算计的眼睛,缓缓地眯了起来。一丝极细微的、混杂着病态满足与冰冷算计的波澜掠过眼底。
成功了。
文件就是钥匙。只要打开这把锁,她就能活过来。
多么……容易就点燃了希望之火啊。
他xiong腔深处,一丝无人能听清的、带着几分怜惜又带着几分扭曲嘲弄的低语无声地滑过:
“…还是这么容易就相信我……为了一点光就能重新站起来……”
这想法里,没有悔意,只有评估后的满足和一丝掌控全局的了然——看,只需要这点“价码”,他就能再次将她从冰封的状态里“修复”成那个充满生命力、眼中倒映着他身影的阿希莉帕。他甚至开始盘算,下一次如果自己不小心又“玩过火”(比如更激烈地抹去她对某些人的注意力),需要再付出多少分量的“价码”(比如更大规模的文化项目,或是更宽松的“框架”)才能重新赢回这份“生机”。这种操控,本身就是他爱恋的扭曲表达。
阿希莉帕猛地站起身!那份之前紧裹着她的、如同死水般的沉寂与隔阂被彻底击碎、冲刷得干干净净!裙摆带起一阵风,掠过矮几边缘。
“我现在就要写信给他们!”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眼神明亮灼灼,仿佛要点燃文件上冰冷的墨迹。“乌鲁克要第一时间看到这个!保护区的功能区划必须和他确认!还有学校的空间……核心‘传统技艺研习室’的位置和隔音……”她语速极快,思路清晰得像绷紧的弓弦,将文件紧紧抱在xiong前,仿佛抱住了一捧足以挽救整片森林的火种。
她的目光扫过尾形,不再是视若无物,但也并非全然的热切。那里面燃烧着对事业本身的狂热投入和巨大的责任感,这份专注暂时压倒了一切个人恩怨。她甚至匆匆点了一下头,如同对一个关键信息源的告别。
“谢谢。”这两个字脱口而出,干脆利落,不带任何温度,仅仅是事务性质的确认。
不等尾形有任何回应,阿希莉帕已经抱着那两本沉甸甸的文件夹,步履如风地朝门口走去。她纤细的身影在走廊幽暗的光线下像一道劈开迷雾的利刃,充满了久违的、甚至比以往更锋利的力量感。她的脚步声迅速远去,消失在厚重的地毯上,留下书房一片突如其来的寂静。
尾形依旧坐在原位,身体纹丝未动,只是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廊的拐角。书房里残余着她离开时带起的、混合着兴奋与泥土气息的风。他没有阻止,甚至没有出声,只是维持着那个端坐的姿态,如同一座被风暴席卷过后暂时僵化的石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