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方才已经闹了个笑话了,又怎么敢真的鸠占鹊巢,将这院子的主人给挤出去。
孟顽以为这样说李翊应当会满意,可对方却不再回应她,而是寻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不再理会她。
一时间孟顽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素手抚上颈间的海棠璎珞,这是她紧张时便会做的动作。
她想不通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将人给惹恼了,不安的站在原地,看向屏风外坐着的男子。
屏风隔绝了大半视线,她也只能隐约看出男子的轮廓,猿臂蜂腰,鼻梁高挺,单是一个侧面便可以看出其容貌甚伟,即使是随意的坐着也极具威仪,举手投足不怒自威。
李翊也不知自己是怎地了,一听孟顽如此急切想要离开,心中便烦闷的紧。
这么多年的修身养心,即使是在面对朝堂上臣子们无休止的唇枪舌战、党派之争,他都不曾动过怒。
可只要碰上孟顽,他的冷静克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就这么不愿靠近自己,就连同在一个屋檐下都无法接受吗?想到这种可能,李翊恨不得立刻将孟顽捉到身前,好好教训一顿,让她再也不敢说这话。
孟顽对旁人的情绪极其敏感,她知晓对方可能是因为她的某句话在生气,可她想来想去也想出到底是哪句话说错了。
悄悄将半个脑袋探到屏风外,打量着男人的背影。
灼热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背上,李翊不自在的将背挺得更直,状似不经意碰到了手边的茶盏,借着扶起茶盏的动作向后看去。
看到孟顽小心翼翼的露出半个脑袋的模样,他忽然就不气了。
他现在对于孟顽来说不过是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陌生男子,她对自己退避三舍也乃人之常情。
由此可见她的小心谨慎,不会轻易就被人给哄骗了去。
还不等孟顽开口,李翊就已想通,掩唇轻咳了几声,才慢悠悠的开口问道:“鬼鬼祟祟的做什么?”“郎君,抱歉都是小女的错”“啪”茶盏被人用力的放在桌案上,孟顽被吓了一跳,立刻噤了声。
说不生气是假的,可这气却不是冲着孟顽来的,而且气他自己将人给吓到,又气孟家人待她不好,让她受尽委屈,本该是年少无知肆意妄为的年纪,却如此小心翼翼。
见人被自己吓到,圆圆的杏眼呆呆的看着自己,李翊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也不免责怪自己喜怒无常,将人给吓到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的举动竟让孟顽误以为是她的错,心中一阵疼惜,她是受了多少委屈,才会在旁人动怒时误以为是自己的错。
李翊长叹一声,“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才是,你什么也没做错,是我喜怒无常吓到你了。
”“可是”“没有可是,这雪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下,我派人去知会一声你府中的长辈,安心在这待着吧!”说完男人起身便向外走去,走到一半他像是又想到什么一般,突然顿住,不容置喙得又道:“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语毕,他便大步离开。
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孟顽半天回不过神来,从未有人同她说过这样的话,从前无论对错阿耶与兄长都是一味的袒护孟怡,不论是非对错的责怪自己。
在父兄身上未曾体会过的感受,却由一个外人给了。
这种感觉让她想到了长离。
算算时辰长离也是时候该来了,她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虽然李翊走了,这偌大的禅房只剩下她独自一人,可孟顽也不如初时那般自在,她本想等李翊回来便告辞,可等着等着她便睡了过去。
李翊在外头吹了许久的寒风,这颗心总算是平静下来,连廊外,鹅毛般的大雪不曾停下,反倒越下越多,怕是要等到明日才能下山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