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徐元卿视线扫过满地的碎瓷片和残花乱枝,又扫过对峙两边的四人,待看见捂着胳膊满手血的姜彤,立刻直奔向她。
中间徐少衡下意识伸手拦了下,徐元卿像没看见一样,径直走过去。
他停在姜彤面前,微微托起姜彤的手臂,冷静地问:“你的伤是怎么回事?”姜彤不想再惹麻烦,只低声道是自己不小心。
徐元卿没吭声,低头拉开她的手,看了一眼伤口,顿了顿,侧过身,将目光锁定到谭莜身上。
谭莜立刻察觉到了,不忿大喊:“你看我做什么?!”她似乎十分不能忍受徐元卿此刻的目光,捏着鞭子指向另外三人:“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一上来就要定我的罪!你知道他们刚才干什么了吗?!”徐元卿没有出声,旁边徐少衡却较起真来,反问她:“我们干什么了?”谭莜怒气冲冲地看向他,徐少衡置之不理,转头望了眼姜彤:“彤娘,你何必好心瞒着他。
现在趁着人都在,咱们不如把话说清楚,咱们是如何过来吃饭,如何看见他二人出现在酒楼中,又如何肩并肩上楼,共赴——”“你们这是怎么了?”话说到一半,突然拐角后又冒出来一名银衫男子。
徐少衡的话戛然而止。
男子显然在状况之外,奇怪地看了眼众人,又瞄了两眼地上,手持折扇敲了敲手心,思量片刻,从拐角后走出来。
他似乎与徐元卿、谭莜都颇为相熟,走到谭莜身边,疑惑不解,“你俩今天怎么回事,说是拉我来做个见证,想要澄清什么误会……怎么澄到一半,一个两个都跑出来,在这儿闹起来了?”众人:“……”徐少衡哑了口。
沈芷瞪大双眼。
姜彤恍然大悟。
所以说,这位银衫男子方才也在那间屋内?徐元卿也不答,对姜彤介绍:“这是我在书院的同窗,姓邓名新,如今任职鸿胪寺,”顿了顿,“也是太后的弟弟。
”又对男子道:“这是我未婚妻。
”名为邓新的男子一听,立刻哦了一声:“你就是那个,奉英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子!”姜彤闻言有些意外,心中转而一想——太后的弟弟,那岂不是谭莜的继舅舅?她见邓新十分好奇地望着她,矮身行了一礼。
“别客气,奉英妹子就是我妹子,”邓新俨然十分友好,扇柄向前虚扶了姜彤一下,“叫我义先就好。
”三人寒暄的功夫,谭莜一直在旁面带讥讽看着,看了一会儿,不耐烦,冷笑着问徐少衡:“你刚才说共赴什么?来来,把话继续说完呐!”徐少衡却是已然呆住,半天回不过神。
姜彤离得近,还能听到他口中低声喃喃什么“这不可能”。
徐元卿也听到了,瞥了眼徐少衡,依旧没理他,而是向谭莜和邓新拱手告辞:“阿彤受了伤,我要带她去医馆,今日的宴就先散了吧。
”“不行!”谭莜硬声道,“咱们今日必须把话说清楚,徐奉英,我好心一而再,再而三给你机会,不是让你来耍我的!这么长时间,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徐元卿堵住她的话:“谭娘子,请慎言!奉英今日拉邓兄作陪,设宴请你赴会,原就是希望你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与我未婚妻一家。
如今你伤到阿彤,这宴自然也没有什么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奉英只有一句话,你的条件,我必不可能答应。
若我日后再看见与武英侯府相关的人出现在姜徐两家附近,我只能如实禀告给太后。
届时是是非非,相信太后她老人家自会定个清楚!”说完,也不理她,扶着姜彤就要走。
谭莜急了:“徐奉英,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徐元卿毫不理会,扶着姜彤,绕过谭莜往木梯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