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那小姐你呢?”沈疏棠看着小姑娘担忧的眼神失笑道:“你还不相信你家小姐吗?再说了这不有你吗,我还等着你搬救兵呢。
”其实哪有什么救兵,她只是害怕一会闹起来会误伤小姑娘罢了。
蘅芜想想也是,她家小姐是天下第一聪明的人,她这就去找砚清来给小姐撑腰。
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走了。
外面日头正盛,却照不进这府邸弥漫的死寂。
往日人来人往的回廊,笑语喧哗的庭院,此刻空无一人,连鸟雀都噤了声,脚下的碎石子路踩上去发出沙沙声。
这承载了无数欢笑的府邸,在父亲离去后,竟变得如此冰冷,像一座华丽又巨大的牢笼。
半晌,那扇沉重的紫檀木门近在眼前,她伸出纤细的手抵在冰凉的门板上,用尽力气猛地一推。
“吱呀——”沉重刺耳的摩擦声,如同撕裂了某种紧绷的寂静。
灵堂内所有的喧嚣争执与算计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所有的目光,像无形的箭矢齐刷刷地钉在了门口那个单薄狼狈的身影上。
她跨过门槛入目的便是一口漆黑的棺椁。
泪水决堤般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视线,她身体晃了晃,全靠扶着门框才勉强没有倒下。
灵堂内短暂的死寂后,是更甚的暗流涌动。
有人眼中掠过一丝不忍,但转瞬便被更深的贪婪和算计所淹没,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这点微不足道的同情心,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
沈壑看着门口那张酷似亡弟沈巍的小脸,此刻布满泪痕和绝望,心头也忍不住重重一叹。
他眼中掠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率先打破了沉默:“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便商议一下疏棠是否适合镖头人选。
”这句话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引爆了压抑的氛围。
“就他?!”一个尖酸刻薄的女声率先划破寂静,是与沈壑一母同胞的妹妹——她的大姑。
沈蓉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沈疏棠苍白的小脸上。
“一个风吹就倒的病秧子,怕是连刀都拿不稳吧?让他当镖头?是想让咱们沈家几十年的基业跟着老三一起埋进土里吗?传出去也不怕笑掉大牙!”一个支持二伯沈峰的族人立刻赞同道:“大姐说的没错!依我看,二哥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三哥还在时,二哥便是他的左膀右臂,鞍前马后十几年,镖局上下大小事务,哪一样不是熟稔于心?”“论资历和能力,除了二哥,还有谁能担此重任?二哥为人稳重可靠对镖局的忠心耿耿,眼下镖局动荡,正是镖局需要的定海神针!”另一人立即附和。
“哼!定海神针?!”支持大伯沈壑那一派的人立刻嗤笑出声,语带讥讽,“我看二哥是稳重过了头!人一多,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利索!如今镖局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需要的是能稳住各方关系的人!”“再说,大哥身为族长,德高望重,与城中各大商行、豪强乃至官面上的人物都交情匪浅!你二哥怕是连人家的府门都不敢叩吧!”“放肆!你竟敢如此诋毁二哥?!”二伯一派的人拍案而起,怒目圆睁。
“诋毁?我说的是事实!大哥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你!”眼看争吵快速升级,唾沫横飞,气氛剑拔弩张,几乎就要打起来了,全然不顾亡者的棺椁在此。
“够了!都给我住口!”沈壑猛地一掌拍在身旁的案几上。
他威严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无形中给在场的人施压。
众人虽仍有不甘,却也只得悻悻地闭上了嘴,只是眼中的敌意与贪婪仍旧如毒蛇般缠绕着沈疏棠。
沈壑的目光最终落回被这场激烈的纷争惊吓到默默流泪的沈疏棠身上。
看着他身上那脏污刺眼的孝服,他眼底深处那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