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问秦远。

    当然。秦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录音设备，从白冰妍说你跟踪我开始，一字不落。

    苏安安长舒一口气，靠在秦远肩上。夜风吹散了乌云，露出满天繁星。

    结束了。她轻声说。

    秦远搂住她的肩膀：不，是新的开始。

    警灯闪烁中，两人相携走向警车。背后，那座黑暗的仓库如同过去的阴影，正在渐渐远去。

    第九章

    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刺眼，消毒水的气味挥之不去。苏安安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长椅上，双手紧握着一杯已经冷掉的咖啡。墙上的时钟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段锡已经手术完六个小时了。

    你应该回去休息。秦远递给她一条温热的湿毛巾，擦擦脸吧。

    苏安安机械地接过毛巾，在脸上胡乱抹了几下。她的眼睛红肿，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医生说...他什么时候能醒她的声音嘶哑。

    脑震荡加上失血过多，身体需要时间恢复。秦远在她身边坐下，但他年轻力壮，会挺过来的。

    苏安安盯着监护室的门，仿佛要透过它看到里面的段锡。警察说白冰妍和她的同伙在试图逃离时被全部抓获，现场还搜出了准备用来伪造苏安安自杀的遗书。铁证如山，她再也无法狡辩了。

    你知道吗，苏安安突然开口，我和段锡六岁就认识了。那时候我刚搬到他们家隔壁，小区里的孩子都不跟我玩，只有他...

    秦远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他为了我和比他高一个头的男生打架，结果被打得鼻青脸肿，还笑着说没事，我保护你。苏安安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怎么...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秦远轻轻揽住她的肩膀：人都会变。有时候不是谁对谁错，只是...不再适合了。

    苏安安靠在他肩上，无声流泪。是啊，她和段锡之间的问题不是从白冰妍出现才开始的。早在那之前，她就已经习惯了委屈求全，而段锡则习惯了她的付出。青梅竹马的情谊变成了理所当然，爱情变成了习惯和责任。

    秦远，她轻声问，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等他醒来

    这取决于你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秦远的声音很温和，是道歉是解释还是...重新开始的机会

    苏安安思考了很久，最后摇摇头：都不是。我只是...需要确认他没事，然后...好好道别。

    秦远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走廊尽头，段父段母匆匆赶来，脸上写满焦虑。苏安安站起身，准备迎接他们的责难——毕竟是她把段锡卷入这场危险的。

    出乎意料的是，段母一把抱住了她：安安，谢谢你。警察都告诉我们了，要不是锡儿及时赶到...

    段父也红着眼圈拍拍她的肩：那小子皮实，不会有事的。

    面对这样的宽容，苏安安的眼泪再次决堤。段家人一直待她如亲生女儿，即使在她和段锡分手后也是如此。

    接下来的三天，苏安安几乎住在医院。秦远每天都会来陪她，带来干净衣服和热饭，有时还强迫她出去散步透气。段锡的情况逐渐稳定，但一直没有醒来。

    第四天早晨，苏安安正在医院小花园里发呆，秦远匆匆走来：他醒了。

    病房里，段锡半靠在床头，脸色苍白但神志清醒。看到苏安安，他虚弱地笑了笑：嗨。

    简单的一个字，却让苏安安鼻子一酸。她走到床边，小心地避开各种管子握住他的手：疼吗

    有点。段锡的声音很轻，听说...白冰妍被抓了

    苏安安点点头：证据确凿，她至少面临故意伤害和商业间谍两项指控。

    那就好。段锡闭上眼睛，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