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节

    街角相遇

    雨水开始拍打挡风玻璃，程默打开雨刷，眼睛不放过街边的每一个角落。他的手机开着免提，苏媛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我已经联系了小区保安，他们正在调取所有出口的监控。

    重点找银灰色轿车，程默说道，方向盘上的手指关节发白，小阳可能以为那是我的车。

    程默...苏媛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谢谢你。

    这句感谢让程默胸口一紧。三年来积累的愤怒和委屈在这一刻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他是我的儿子，他简单回应，我会找到他。

    挂断电话后，程默放慢车速，仔细查看每一条小巷。转过一个街角时，一抹红色突然闯入视线——小阳今天穿的红外套！程默猛地刹车，顾不上熄火就跳下车冲了过去。

    小阳！

    小男孩正蜷缩在一家关闭的店铺门口，浑身湿透，瑟瑟发抖。听到喊声，他抬起头，小脸上满是泪痕。

    叔叔！小阳站起来扑进程默怀里，我找不到李阿姨了...我想找你...

    程默紧紧抱住这个小小的身体，感受着孩子的心跳透过湿衣服传来。一种前所未有的保护欲席卷全身，他声音沙哑：没事了，爸爸在这里。

    第十二节

    医院重逢

    他有些轻微的低体温症，但总体状况良好。医生对苏媛和程默说，观察一晚就可以回家了。

    病房里，小阳已经换上干衣服，正躺在床上喝热巧克力。苏媛坐在床边，手指轻抚孩子的额头，眼中满是后怕。

    妈妈，对不起。小阳小声说，我只是想找程叔叔...他是我爸爸对吗

    苏媛的手僵住了，她抬头看向站在床尾的程默。两人目光交汇，无声地交流着。

    程默走上前，坐在床的另一侧。是的，小阳，我是你爸爸。他直视孩子的眼睛，很抱歉我这么久才出现。

    小阳的眼睛亮了起来，那你会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吗像小美的爸爸那样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刺进程默的心脏。他看向苏媛，发现她的眼中同样充满不确定。

    我...会尽可能多陪你，程默谨慎地回答，这需要我和你妈妈好好商量。

    苏媛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对小阳说：现在你需要休息，宝贝。爸爸和我会在外面，有事就按铃叫护士，好吗

    第十三节

    走廊谈话

    医院走廊的荧光灯下，苏媛的脸色显得格外苍白。她靠在墙上，仿佛双腿无法再支撑她的重量。

    谢谢你找到他。她低声说。

    程默摇头，不需要感谢。我只是...他停顿了一下，你听到了吗他叫我爸爸。

    苏媛的嘴角微微上扬，他比我想象的更敏锐。

    苏媛，程默深吸一口气，我们需要谈谈未来。不是吵架，而是...关于小阳。

    苏媛点点头，突然看起来疲惫不堪。程默这才注意到她眼下的青黑。你多久没好好睡觉了

    公司最近...她摇摇头，不重要。你说得对，我们需要谈。但不是现在。她看向病房门，今晚我想陪着他。

    我们一起。程默坚定地说。

    苏媛惊讶地挑眉，但没有反对。

    第十四节

    病房守夜

    深夜的病房里，只有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小阳在床上熟睡，小手紧握着苏媛的手指。程默坐在床的另一侧，望着这对母子。

    他长得真像你。苏媛突然轻声说。

    程默微笑，但性格像你，固执又聪明。

    苏媛也笑了，这是程默今天第一次看到她真正的笑容。灯光下，她眼角的细纹和嘴角的弧度都那么熟悉，让程默恍惚回到了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