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歌在一片混沌中挣扎，意识像是沉溺于冰冷的深海。胸前碎玉佩的灼热感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四肢百骸传来的麻痹刺痛

    ——

    那是剧毒残留的痕迹。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见有人在呼唤，声音遥远而熟悉。

    “沈师妹！沈师妹醒醒！”

    猛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她下意识眯起瞳孔。入目的是青云宗特有的青瓦飞檐，身下是柔软的云纹被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一个面生的内门弟子见她醒来，连忙放下手中的药碗：“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是负责照看考核伤员的弟子，你在迷阵中昏迷，是顾师兄亲自把你抱出来的。”

    “顾凌峰？”

    沈清歌猛地坐起，牵动了l内残留的毒力，一阵眩晕让她踉跄着扶住床头。脑海中瞬间闪过黑影化作光点的画面，还有那道突如其来的白光

    ——

    是母亲的玉佩救了她？

    “顾师兄说你中了罕见的‘蚀骨散’，特意让我用‘清蕴丹’为你解毒。”

    弟子递过温水，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师妹真是好运气，往年考核还从没人能在中了剧毒后活下来呢。”

    沈清歌接过水杯的手指微微颤抖。蚀骨散是魔教秘制毒药，顾凌峰怎么会轻易拿出解药？他救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不动声色地运转灵力探查，发现丹田内果然残留着一丝极细微的黑气，正被清蕴丹的药力压制着，如通埋在深处的引线。

    “多谢师兄，不知考核结果如何？”

    她岔开话题，暗中警惕。

    “你昏迷时考核已经结束，通过的弟子正在前殿等侯分配。”

    弟子收拾着药碗，“顾师兄说你资质不凡，让你醒后直接去传功殿见他。”

    传功殿？沈清歌心中一凛。前世她拜入青云宗后，第一次见到顾凌峰正是在传功殿，那时他还扮演着温和l贴的大师兄角色。如今想来，每一次

    “善意”

    的背后，都可能藏着算计。

    她挣扎着起身，发现自已的衣物已被更换过，那块碎玉佩被整齐地放在枕边，触手温润如常，仿佛刚才的异变只是错觉。她将玉佩贴身藏好，推开门走向前殿。

    此刻的前殿广场人头攒动，通过考核的弟子们按资质优劣排成数列。沈清歌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前列的柳依依，她正得意洋洋地向旁人展示着腰间的

    “外门弟子”

    令牌，目光扫到沈清歌时，立刻露出鄙夷的冷笑：“哟，这不是那个差点死在迷阵里的沈清歌吗？怎么还有脸来领令牌？”

    周围响起窃窃私语，不少人认出了她就是那个被顾凌峰抱出迷阵的弟子。沈清歌无视这些目光，径直走向负责登记的执事长老。

    “姓名？”

    长老头也不抬地问。

    “沈清歌。”

    长老手中的狼毫一顿，抬眼打量她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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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3

    号，通过考核。你的情况特殊，顾师兄吩咐你直接去传功殿报道，不必在此等侯。”

    他递过一块黑色令牌，与其他人的青色令牌截然不通。

    沈清歌接过令牌，指尖触到背面刻着的

    “传”

    字，心中疑窦更深。外门弟子的令牌从无黑色，这显然是顾凌峰的特殊安排。她不再停留，转身向传功殿走去，却没注意到柳依依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毒。

    传功殿位于青云宗主峰半山腰，殿内庄严肃穆，檀香袅袅。顾凌峰负手站在供奉祖师牌位的香案前，月白长衫衬得他身姿如松，听见脚步声才缓缓转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清歌师妹，感觉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