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家中井水散发怪异腐锈气味。深夜听见井中传来女人呼救。我下井察看,发现一具被铁链锁住的女尸。女尸哭诉自己被丈夫和婆婆推入井中。我找到她丈夫质问,对方反称妻子失足落井。准备报警时,女尸突然现形狞笑。她坦承毒死丈夫婆婆,只为独吞家产。我的父母出现在井口。他们知晓井中秘密,正要将我和邻家少年推下做替死鬼。
推开老家院门,陈旧干涩的霉尘味混合着朽木气息扑面而来。老屋在烈日下沉默伫立。院子一角,那口用粗粝灰石垒砌的古旧水井,像个沉默的陷阱,井口盖着厚重、布满青苔和深褐污渍的石板。
我,阿新,被父母一通语焉不详的急电召回帮忙。什么事他们含糊其辞,催得紧。
回来啦母亲搓着围裙从厨房出来,脸上堆着不自然的笑,眼神躲闪,累了吧先歇歇……水在桶里,自己舀点喝。她指指墙角半旧的白铁水桶。
喉咙干得冒烟。弯腰舀水,清冽的水刚入喉,一股难以言喻的异味猛地顶了上来!
不是泥土腥气,也不是深井甘冽,是一丝极微弱、类似金属锈蚀后又混杂着某种腐败变质的味道!细若游丝,却像冰冷的毒针直刺鼻腔深处,恶心得我喉头一紧。
咳……咳!我呛咳起来,皱眉盯着水桶,妈,这水……味儿不对啊
母亲的笑容瞬间冻结,慌乱更甚,急摆手:有啥味儿净瞎说!外头好水喝多了,家里井水都嫌了老井水不就这味儿烧开就没了!
恰在此时,父亲提着把沾满泥的铁锨走进院门,闻言脸色骤沉,黝黑的脸膛像罩了层寒霜,目光刀子般刮过我:挑三拣四!井打上来的水!干净得很!不爱喝滚去买!语气冲硬,带着压抑的不耐。他不再看我,径直提锨走向后院,步履匆匆像在逃离什么。
那股隐晦的腐锈味像枚毒刺,深埋心底。晚饭的菜汤也带着若有似无的异样,难以下咽。夜色浓稠如墨,四周寂静。躺在那张熟悉的旧床上,疲惫与不安交织拉扯,意识渐沉。
就在意识滑入混沌深渊的边缘……
呜……呜呜……
一种声音,极低微,却清晰异常,如冰凉的蛛丝穿透枕芯棉被,钻进耳膜!压抑、痛苦的……呻吟
我猛地睁眼!屋内漆黑如墨。
错觉
屏息凝神。只有心跳在寂静中擂鼓。窗外连虫鸣都绝迹,死寂得瘆人。
翻个身,竭力驱散寒意。但那根紧绷的神经再也松弛不得。
时间煎熬般流逝。意识再次恍惚之际……
……救……救命……啊……
那声音又来了!更清晰了!
不再是含糊呜咽!是个女人!声音带着湿漉漉的阴冷,糅杂着濒死扭曲的绝望,穿透地层岩石,直直从脚下、从幽邃处……刺入脑海!
……谁来……救救我……
不算响亮,却尖锐得似要撕碎魂魄!像只冰冷鬼爪,狠攥住心脏!
是井里!白天那点诡异腐锈味翻涌而上,与这深夜井底索命般的哀嚎在胃里翻滚灼烧!这井……底下到底锁着什么!
彻夜无眠。翌日,怪味顽固盘旋,随井水气息扩散。再提井水异味,只换来母亲更激烈的驳斥和父亲眼中深藏的厉色,隐隐透着胁迫。他们越是避讳、遮掩,井底那女人绝望的呼号就在脑中越加凄厉、真实!
那清晰的、浸透求生哀嚎的呐喊,像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在深渊竭力嘶吼!必须来自井底!来自某个被禁锢、甚至被遗忘的所在!
这念头疯长如藤蔓,勒得窒息。不行!必须下去!亲眼见证!纵然下面是地狱,也得闯一闯!
趁午后父母避开(他们似乎本能地避着这口井),我翻出手电,找出家中积灰的粗麻绳,又接了晾衣绳才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