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没味儿，但气氛到了，用点劲儿！薅头发！抓脸！哎呀安陵容你倒是挠她啊！光动嘴皮子算什么本事！……等等！

    我突然一个急刹车，飘到安陵容那个小佛龛前头，指着她给我供的那盘蔫了吧唧的苹果，先别打了！把我这果盘换成新的！要脆的！水灵的！不然本小主给你们差评！

    安陵容正骂到激动处，浑身发颤，佛龛前的蜡烛火苗被她带起的风吹得一阵乱晃，差点灭了。我的果盘纹丝不动，那苹果皮更皱了。唉，阿飘没人权啊。

    4.华妃

    看久了，这戏码的套路，我也咂摸出点味儿来了。翻来覆去，无非是女人斗女人，你害我孩子，我断你臂膀，争那点子雨露恩宠，斗得乌眼鸡似的。华妃娘娘依旧是最亮眼的那抹红，像朵开在悬崖边、吸饱了血的山茶花。

    这天，我又例行飘在翊坤宫的藻井上头。下面，华妃斜倚在贵妃榻上，眉眼间是浓得化不开的倦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皇帝也在，正坐在榻边，拉着华妃的手，低声说着什么，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啧啧，这恩爱秀的，要不是我亲眼见过华妃怎么料理我的，差点就信了。

    一个小太监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极其精致小巧的珐琅香炉，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呈上来。皇帝亲手接过，又亲手打开香炉盖子，用小银匙从旁边一个明黄色锦囊里，舀出些暗红色的香粉，仔细地添进去。动作轻柔，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世兰，皇帝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这是朕特意让内务府新制的‘欢宜香’，用了上好的南海龙涎，配上几味安神的药材，最能解你烦忧。你闻闻，可喜欢

    华妃倚着靠枕，苍白病态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是那种带着点得意又满足的笑。她深深吸了一口那袅袅升起的、带着奇异甜腻的烟气，闭上眼：皇上亲自调的香，臣妾自然是…极喜欢的。

    我飘在上头，手里的瓜子忘了嗑，眼睛瞪得溜圆。皇帝那锦囊里的香粉……那颜色，那质地……还有华妃每次燃香后那病恹恹却异常亢奋的状态……我脑子里那些零散的片段，欢宜香、华妃无子、端妃被灌红花……像被一道惊雷猛地劈中，瞬间连成一片刺目的白光！

    卧——槽——！！！

    我这一嗓子，无声的呐喊在我整个魂魄里炸开，震得我自己都哆嗦了一下。下面那对帝妃，一个深情款款，一个含情脉脉，丝毫未觉。

    我死死盯着皇帝那只骨节分明、正优雅拨弄香灰的手。那哪里是调情的手那分明是……握着屠刀的手！冰冷，精准，杀人不见血！什么华妃跋扈什么后宫倾轧什么你死我活

    假的！全是假的！

    华妃以为自己是执棋的人，以为她刀下的我们这些答应、常在是蝼蚁。可她自己呢她引以为傲的恩宠，她视若珍宝的欢宜香，她求而不得的子嗣……统统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精心编织的牢笼！他亲手调制的香，是裹着蜜糖的砒霜，是悬在她头顶、慢慢收紧的绞索！

    5.皇后

    视角一转，夏冬春又飘到了景仁宫正殿的横梁上。这里的气氛，跟翊坤宫那种烈火烹油的张扬截然不同，是一种浸入骨髓的、带着檀香味的阴冷。

    皇后乌拉那拉·宜修，正端坐在凤位上，手里捻着一串光滑的佛珠。她嘴角噙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悲天悯人的微笑，听着底下妃嫔请安，声音温和得像春日里晒暖的溪水。可夏冬春飘得近，看得清她低垂的眼睫下，那眼神平静无波，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扔块石头下去都听不见响。

    啧啧啧，影后！这才是真·影后！夏冬春激动地拍大腿虽然拍了个空，华妃那点跋扈算什么直来直去的炮仗，一点就炸！瞧瞧咱皇后娘娘，这才叫‘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的顶级玩家！脸上笑嘻嘻，心里算盘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