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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还拎着个网兜,里面装着两瓶罐头和一包红糖——那是供销社的紧俏货。

    "晓兰!"他敲着我的院门,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温柔,"听说昨晚你受惊了?我特意..."

    "滚。"李卫国从屋里走了出来。

    张建国讪讪地后退两步,却还不死心:"我就是来看看晓兰有没有受伤..."

    这时,远处传来沈翠翠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扭头一看,只见她被王家人按在地上,脸上全是抓痕,衣服也被扯得七零八落。

    可她的眼睛却死死盯着我们这边,尤其是看到张建国手里拎着的东西时,眼神怨毒得像淬了毒的刀子。

    "张建国!你还是不是人!"她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挣脱众人冲过来,"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现在——"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她的哭嚎。

    张建国脸色铁青:"疯婆娘!你要是再敢动晓兰一根汗毛,老子弄死你......"

    沈翠翠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她的嘴唇颤抖着,突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扑上去就和张建国扭打在一起。

    "我为你害人!为你不要脸!你就这么对我?"她指甲在张建国脸上抓出几道血痕"

    围观的村民指指点点,有人甚至嗑起了瓜子。

    王婶大声点评:"狗咬狗,一嘴毛!"

    最终,这场闹剧以沈翠翠被闻讯赶来的民兵带走告终。

    她被送去公社接受调查时,头发散乱,眼神涣散,嘴里还不停地念叨:"都是许晓兰...都是她..."

    而张建国,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灰溜溜地走了。

    但我知道,以他的性格,这事儿还没完。

    果然,当天夜里,我起夜时发现院墙外有个黑影——张建国蹲在那里,脚边堆着几个空酒瓶。

    "晓兰..."他醉醺醺地嘟囔,"我知道你听得见...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轻轻拉上窗帘。

    身后,李卫国温暖的手臂环住我的肩膀:"要我去赶他走吗?"

    "不用。"我靠进他怀里,听着窗外张建国醉醺醺的呜咽声,"让他嚎吧,比起我受过的苦,这点忏悔连利息都算不上。"

    李卫国的手臂紧了紧,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皂角香让我无比安心。

    远处传来生产队值夜人的梆子声,一下,两下,像是给过去敲响了丧钟。

    后来听说,沈翠翠因教唆犯罪被送去劳改农场。

    她在一次暴雨天试图逃跑,结果摔进山沟,全身瘫痪终生只能躺在床上。

    而张建国因为整日酗酒,弄错了账目,最后被下放到最偏远的林场劳动改造。

    至于我和卫国......

    "媳妇儿,看!"他兴冲冲地从县里回来,手里举着张盖着红印的纸,"组织上给咱们分了县里的房子!"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那张调动令上。

    他被任命为县武装部副部长,而我则被安排到新建的纺织厂当技术员。

    搬家那天,全村人都来送行,七嘴八舌的说着恭喜。

    说的最多的就是:

    "早看出你俩是良配!比那对狗男女强千倍!"

    我们的新家有个小院子,卫国种了棵梨树。

    他说来年春天就能开花,到时候在树下给我搭个秋千。

    每个周末,我们都会骑着自行车去河边,他钓鱼,我读书。

    偶尔遇到县里的熟人,都会恭敬地喊一声"赵部长"、"许技术员"。

    而每当夜深人静时,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稳健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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