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苏晚如遭重锤轰击,喷出一小口鲜血,身体瞬间软倒。丹田内那个刚刚因恐惧和剧痛而疯狂旋转的黑色气旋,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冰狱,运转骤然变得无比艰涩、迟滞!那股源自《噬渊引》的阴冷力量,被这霸道绝伦的剑气强行封镇、冻结!仿佛一条被瞬间冰封的毒蛇,徒劳地在坚冰中扭动,却再也掀不起一丝风浪。
全身的灵力,连同那诡异的黑纹之力,被彻底禁锢!她瞬间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无比艰难。只有手腕处那黑纹残留的灼痛感,以及灵魂深处那咆哮的怨毒,还在无声地提醒她体内蛰伏的恐怖。
凌绝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仿佛她已是一件无足轻重的物品。他指间那点致命的剑光无声敛去,仿佛从未出现。玄墨色的袍袖只是随意地一拂。
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而柔韧的力量凭空而生,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缠绕上苏晚的腰身和四肢。她整个人被这股力量凌空摄起,如同一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提线木偶,双脚离地,悬在半空。
师叔!沈清澜终于从震惊中回神,上前一步,俊朗的脸上带着罕见的急切,苏师妹她……
凌绝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侧目。他只是朝着任务堂外走去,被无形力量束缚的苏晚,如同一个轻飘飘的包袱,悬浮在他身后半步之遥。他冰冷的声音如同寒铁刮过地面,没有丝毫解释的意味,只有不容置疑的命令:
此间事,不得妄议。
五个字,字字千钧,带着执法长老绝对的权威和冰冷的警告,砸在每一个弟子心头。沈清澜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所有想要开口或询问的人,都在那无形的威压下噤若寒蝉。
萧战脸色变幻,看着苏晚那毫无反抗之力、如同破布娃娃般被带走的背影,又看了看凌绝那冷硬如万年玄冰的侧影,最终只是死死握紧了拳头,将满腹的疑虑和不甘强行压下。
任务堂沉重的木门在凌绝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所有惊疑、恐惧、好奇的目光。门外,是灵犀宗熟悉的青石小径和葱郁灵植,但此刻在苏晚眼中,却蒙上了一层绝望的灰翳。
她被那股冰冷的力量牵引着,身不由己地悬浮在凌绝身后。无法挣扎,无法开口,甚至连转动眼珠都无比费力。只能被动地看着前方那挺拔如孤峰、散发着无尽寒意的背影,在蜿蜒的山道上沉默前行。
方向,并非宗门核心区域的殿宇楼阁,而是越来越偏僻,朝着灵犀山脉最深处、最人迹罕至的禁地方向而去。
山风越来越凛冽,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寒。周围的灵气也变得稀薄、混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极度不安的硫磺与焦糊气味。脚下的植被从葱郁变得稀疏、枯黄,最后只剩下嶙峋的黑色怪石。天空也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污染,呈现出一种压抑的、病态的暗红。
压抑!窒息!毁灭!
这是苏晚最直观的感受。越是深入,那股源自灵魂的悸动和恐惧就越发强烈。丹田内被冰封的黑色气旋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在坚冰之下疯狂地、徒劳地冲撞着,手腕处的黑纹更是灼烫得如同烙铁,传递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源自深渊的……战栗和渴望两种极端矛盾的情绪在她体内疯狂撕扯。
终于,凌绝的脚步停在了一处断崖边缘。
苏晚被那股力量粗暴地掼在冰冷坚硬的黑色岩石地面上,膝盖重重磕下,发出一声闷响,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她被迫跪在那里,如同献祭的羔羊。
她艰难地抬起头。
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忘记了呼吸,忘记了疼痛,只剩下灵魂被彻底冻结的恐惧!
断崖之下,并非万丈深渊,而是一片……翻腾的、粘稠的、如同巨大创口般流淌着无尽猩红的岩浆之海!
那岩浆并非寻常火山熔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