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

    别管我……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因疼痛而低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箱子……保护好它……那是……他喘息了一下，目光扫过不远处静静躺着的银色密码箱，……代价的证明……该由……该负责的人……来付……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像用尽了力气，却清晰地撞击在我的心上。保护箱子……错误的代价由该负责的人来付……这不仅仅是我的铁律，此刻，也成了他用身体和鲜血捍卫的信条。

    我知道！我知道！我用力点头，泪水不知何时模糊了视线，混合着脸上的灰尘和汗水滚落下来，你别说话了！保存体力！

    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全副武装的警察冲上了顶楼。

    救护人员！快！这里有人中枪！我嘶声喊道，声音带着哭腔。

    混乱中，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迅速冲了上来。我被人轻轻拉开，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地检查傅司予的伤口，进行紧急止血和固定。他躺在担架上，被抬走前，目光穿过忙碌的人群，再次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深邃探究，没有了冰冷的计算，只剩下一种纯粹的、沉重的、几乎要将人吸进去的力量。他看着我，仿佛要将我的样子刻进灵魂深处，然后，用尽最后的力气，清晰地吐出几个字：

    沈砚砚……你的世界……不能崩塌。

    声音很轻，却像惊雷般在我耳边炸响。

    担架被迅速抬走，消失在楼梯口。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冷，只有脸上未干的泪痕和沾满鲜血的双手，提醒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切并非幻觉。

    你的世界不能崩塌……

    他替我挡下了那颗子弹，用血肉之躯。然后，他说，我的世界不能崩塌。

    那一刻，我清晰地听到，自己内心那座用钢铁和冰霜筑成的、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堡垒，轰然一声，土崩瓦解。碎片落下的声音，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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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星辰之约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慷慨地洒满整个空间，在地板上投下温暖明亮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新煮咖啡的醇厚香气，混合着刚送来的鲜花的淡淡芬芳。不再是冰冷压抑的格子间，这里是我新租下的独立顾问办公室，宽敞、明亮，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流动的风景线。简洁的原木色书架上，错落地摆放着几本书和一些有设计感的摆件。最显眼的位置，挂着一幅装裱精致的书法横幅，上面是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自在随心。

    尘埃落定。

    辉瑞药业的瑞安平事件，如同一场席卷整个行业的飓风。陈岚转移巨额资金的证据确凿，锒铛入狱，等待她的将是漫长的刑期。刘明达作为从犯，也难逃法律制裁。那些被刻意隐瞒的药品风险数据、草菅人命的决策过程，在法庭上一次又一次被无情地摊开在阳光下。受害者家属们终于等到了迟来的道歉和应有的赔偿。医药监管体系随之迎来了一场震动和反思。代价是沉重的，但这一次，它终于落在了真正该承担它的人肩上。

    错误的代价不该由纠错者承担。这条铁律，在这场风暴中被无数次的报道和讨论。有人赞誉，有人不解，也有人抨击其冷酷。但无论如何，它被看见了，被讨论了。于我，足矣。

    门被轻轻叩响。

    请进。

    傅司予推门走了进来。他穿着简单的浅灰色羊绒衫和休闲裤，身姿依旧挺拔，只是左臂还吊着固定用的绷带，提醒着不久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阳光落在他身上，柔和了他轮廓中惯有的冷冽，脸上带着一种大病初愈后的清隽和沉静。他肩上的枪伤恢复得不错，但还需要时间。

    傅先生，我站起身，脸上带着真诚的笑意，指了指他对面的沙发，请坐。咖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