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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资助人’。她刻意强调的身份,像一根无形的刺。

    周屿寒的目光越过李主任的肩膀,再次投向病床。林晚晚重新接上了氧气,脸上那濒死的青灰色褪去了一些,但依旧苍白得如同初雪,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融化。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安静得没有一丝生气。

    他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里终于挤出一点嘶哑的气音:……她……还能……话没说完,就被自己声音里的颤抖堵了回去。

    李主任直接打断了他,态度强硬:请离开,周先生。这是为了病人着想。不要让我叫保安。

    最后一丝力气似乎也被抽走了。周屿寒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片灰烬般的沉寂。他没有再看任何人,也没有再试图辩解一个字,只是机械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沉重的双腿像灌了铅,每一步都迈得无比艰难。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在医生冰冷的目光和护士们复杂而隐晦的注视下,一步一步挪出了病房。

    厚重的房门在身后无声地关上,隔绝了里面消毒水的味道和仪器单调的声响,也隔绝了那个生死悬于一线的身影。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他沉重的脚步声在光滑的地面上回荡,显得格外空旷寂寥。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医院特有的、深入骨髓的寒意。他走到走廊尽头巨大的落地窗前停下,窗外是繁华的城市景象,车水马龙,阳光灿烂,充满了喧嚣的生命力,与他此刻内心死寂的荒原形成刺目的对比。

    他需要一点支撑,身体微微前倾,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皮肤,却丝毫无法冷却他脑中翻腾的混乱和心口那尖锐的痛楚。

    七年。两千多个日夜。

    他以为自己是在赎罪,是在偿还。用源源不断的金钱,用最好的医疗资源,去填一个似乎永远填不满的窟窿。他习惯了那个名字出现在月度账单的开头,习惯了秘书定期汇报林小姐情况稳定或者林小姐需要新药的公式化语句。他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固执地执行着这项任务,仿佛只要钱还在汇,药还在用,那个叫林晚晚的女孩,就永远会在那个遥远而安全的病房里存在着,作为他内心深处某个隐秘角落的一个符号,一个需要被供养的、证明他尚未完全泯灭良知的善行。

    他从未真正想过要去见她。资助协议上那份冰冷的保密条款,成了他心安理得的遮羞布。他害怕面对那张可能写满怨恨或痛苦的脸,害怕触及那段他试图尘封的过往。他宁愿隔着金钱和报告单,维持着一种虚假的、安全的距离。

    直到今天。直到他踹开那扇门,看到那个在明亮阳光下却苍白脆弱得如同易碎琉璃的身影,看到她平静地签下放弃生命的同意书,看到她被自己粗暴扯掉氧气时那瞬间的痛苦和认命……

    那层用金钱和冷漠筑起的、看似坚固的壁垒,在他眼前轰然倒塌。碎得如此彻底,如此不堪一击。

    什么狗屁资助人!什么赎罪!

    他不过是一个懦夫!一个用金钱粉饰愧疚、用距离逃避责任的彻头彻尾的懦夫!他所谓的坚持,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却从未真正关心过那个在病痛深渊里挣扎的灵魂,是否还愿意承受这份沉重的恩赐。

    周屿寒的拳头无意识地狠狠砸在冰冷的玻璃窗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指骨传来的剧痛让他混沌的大脑有了一丝短暂的清明。他猛地想起刚才混乱中,林晚晚涣散的目光似乎曾短暂地聚焦在他脸上。那眼神……

    不是恨。

    也不是感激。

    是一种……仿佛隔着一层厚重毛玻璃的、遥远的茫然和疲惫。

    她甚至……可能根本没认出他是谁。

    这个认知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他心脏最深处,带来一阵尖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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