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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濒死的挣扎。

    我缓缓睁开眼。

    窗外,天色已经大亮。柔和的晨光透过糊着素纸的旧窗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屋子里很安静,只有炭盆里偶尔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目光下意识地转向床边。

    沈墨还在。

    他就坐在昨夜那张矮凳上,身体微微前倾,头枕在床沿。凌乱的发丝垂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露出的侧脸线条在晨光中显得异常消瘦,下巴上的胡茬青黑一片。他的一只手,依旧紧紧地握着我的手,那掌心冰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守护力量。

    他就这样……守了一夜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涩而柔软。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微微敞开的领口。厚实的包扎白布下,隐隐透出一抹令人心悸的暗红痕迹,比昨夜所见似乎又扩大了些许。

    那反噬……又加重了是因为昨夜……我的毒火攻心还是因为……他强行压制自己的伤势来照顾我

    一阵尖锐的刺痛攫住了心脏,比相思引发作时更甚。我轻轻动了动被他握住的手指。

    几乎是同时,沈墨的身体猛地一颤,瞬间惊醒!他倏地抬起头,眼中还带着未散的惊悸和浓重的血丝,像一头警觉的困兽。直到看清我已经睁开眼,那紧绷的神经才骤然松弛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毫不掩饰的惊喜。

    阿苓!你醒了!他眼中瞬间迸发的光亮,几乎盖过了窗外的晨曦。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我的手,随即又像是怕弄疼我般立刻放松力道,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小心翼翼的雀跃,感觉怎么样心口还痛得厉害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一连串的问题,带着一种笨拙的关切,急切地砸了过来。

    我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张被疲惫和伤痛折磨得失去了所有光彩的脸。一夜的守护,让他眼下的青黑更加浓重,嘴唇也干裂得起了皮。

    我动了动另一只没有被他握住的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伸向他的衣襟。

    沈墨的身体明显僵住了。他眼中的惊喜瞬间凝固,掠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想向后躲闪,但最终,他只是僵在原地,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任由我的指尖,轻轻触碰到他领口包扎的白布边缘。

    指尖下的布片粗糙而冰冷,那下面,是昨夜袒露的、为他带来五年无尽折磨的溃烂伤口。我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疼吗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疼惜和悔恨。

    沈墨猛地别开了脸,避开了我的视线。晨光勾勒出他绷紧的下颌线条和微微发红的眼眶。他沉默了片刻,才用极低、极哑的声音回答,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轻松:

    习惯了……不碍事。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压下什么翻涌的情绪,重新转过头看向我,努力想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那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几分,真的……比起看着你受苦……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他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只是反手,更紧地、更紧地握住了我的手。那冰冷的掌心,此刻却仿佛传递着一种无声的、足以支撑一切的力量。

    就在这时——

    吱呀一声轻响,虚掩的院门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宫中侍卫服色的人影,悄无声息地闪身进来,反手迅速掩上门。他步履轻捷,显然身手不凡。来人正是帝王身边最得力的心腹暗卫统领,裴湛。他面上惯常的冷肃此刻被一种不易察觉的焦虑取代,目光飞快地扫过简陋的屋子,最终落在相握的手和沈墨敞露的伤处上,眼神微微一凝。

    裴统领沈墨神色一凛,迅速收敛了所有情绪,不动声色地将我滑落的被角向上拉了拉,遮住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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