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的地面,狱卒鄙夷的唾骂,还有同监犯人那毫不掩饰的、如同打量待宰牲畜般的眼神……
这一切都让他恨不得一头撞死。
更可怕的,是三皇子和公主的滔天怒火!
他们非但没派人来救他,反而暗示京兆尹好好招待这位胆敢当众羞辱皇室的狂徒。
短短几日,昔日风度翩翩的探花郎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鞭痕交错,衣衫褴褛,头发黏腻地贴在额头上,眼中布满了血丝和刻骨的怨毒。
楚清灵…楚清灵!他蜷缩在角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抠进肮脏的泥地里,渗出血丝。
所有线索在他混乱的脑子里疯狂串联:找她时她的羞辱、诗会上的反常表现、那杯诡异的茶、自己离奇的中招……除了她,还能有谁!是她!一定是这个毒妇设计害他!是她毁了他的一切!
滔天的恨意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要报复!
他要让楚清灵这个贱人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让她也尝尝身败名裂、生不如死的滋味!
一个极其恶毒的计划在他心中成型,疯狂而扭曲。
几日后,靠着齐家散尽家财四处打点,又托了早年对齐父有恩的一位老王爷出面说情,京兆尹终于顶着三皇子的压力,以酒后失仪,精神受激为由,将被打得半死不活、名声彻底扫地的齐远青放了出来。
代价是:革去功名,永不录用。
走出阴森的大牢,刺目的阳光让齐远青一阵眩晕。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黑洞洞的牢门,眼中只剩下毁灭一切的疯狂。
他没有回家,那个地方只会让他想起耻辱。
他花光了身上仅剩的银钱,找到了京城最下九流的地痞头子——疤脸刘。
疤脸刘,帮我做件事。齐远青的声音嘶哑,如同破锣,事成之后,我齐家剩下的所有产业,都是你的。
疤脸刘看着眼前这个形容枯槁、眼神癫狂的昔日贵人,掂量着他话里的分量和风险,最终贪婪压倒了理智:贵人吩咐。
而这边,楚清灵正站在临街绣楼的雅间窗边,看似在挑选新到的蜀锦,实则目光锐利地扫过楼下熙攘的人群。
枝雨低声在她耳边道:小姐,影卫回报,齐远青昨日被放出大牢,今日午时在城南破庙见了疤脸刘。
疤脸刘楚清灵指尖划过一匹流光溢彩的云锦,眼神冰冷。
看来,我们的齐探花是打算彻底不做人了。他想要做什么
影卫离得远,听不真切,但提到了‘楚家大小姐’、‘城西土地庙’、‘乞丐’几个词。枝雨的声音带着愤怒的颤抖。
楚清灵的手猛地攥紧了柔软的锦缎,指节泛白。
城西废弃的土地庙,那是乞丐流民的聚集地,肮脏混乱如同人间地狱。
齐远青想做什么,昭然若揭!他想把她打晕丢进那里,让那些最下贱的乞丐侮辱她,彻底毁了她!比前世给她安上通奸的污名更恶毒百倍!
一股冰冷的杀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几乎让她窒息。
车裂之痛仿佛又在四肢百骸复苏。好,很好!齐远青,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地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枝雨,楚清灵松开手,锦缎上留下几道深刻的褶皱,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反而平静得可怕。
立刻回府,按计划行事。通知影卫,提前在土地庙附近布置,记住,要‘刚好’在关键时刻出现救人。另外,把消息‘不经意’地透给九王爷府上的人。
枝雨重重点头:是!小姐您千万小心!
三日后,楚清灵以去城外慈恩寺为母亲祈福为由,只带了枝雨和两个看起来并不算强壮的护院,轻车简从地出了城。
马车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