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漏中的细沙,一点点流逝殆尽。
就在她即将彻底失去意识时,床头的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尖锐的震动打破了死寂。黑影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如野兽咆哮,瞬间扭曲消散,只留下一股刺鼻的硫黄味。
是林月的来电,声音急促而焦虑。小棠!我查到周景浩的墓在城西老陵园!徐教授说我们可以用朱砂和铜镜封印入口——
明天一早就去。阮小棠虚弱地打断她,声音颤抖如风中残烛,她挣扎着坐起身,冷汗浸透了睡衣,我觉得……他快要等不及了,每一秒都像在倒计时。
挂断电话,房间重归寂静,只有阮小棠粗重的呼吸声。她低头一瞥,左手腕上竟多出一条细若游丝的红线,宛如活物般轻轻搏动,另一端隐入床底黑暗,似通向无尽的幽邃。
第六章
墓园惊魂
第六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三人穿过荒草丛生、墓碑东倒西歪的荒废老陵园,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潮湿霉变的陈旧气息。
根据徐教授查阅的档案资料,他们很快在角落找到了周景浩的墓碑——那是一块光洁如镜的黑色大理石,上面清晰地刻着爱子周景浩之墓,死亡日期正是二十年前的明天,字迹在微弱的晨光中闪烁着不祥的幽光。
就是这里。徐教授神情凝重,额上渗出汗珠,声音低沉而急促,必须在今晚午夜前挖出他的遗骨,用黑狗血和桃木钉镇住,才能彻底破除这邪门的仪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阮小棠跪在冰凉的墓前,双手合十,突然感到一阵钻心剧痛。她低头一看,手腕上的红线变得鲜红如血,像被滚烫的烙铁灼烧一样,皮肤上冒起细小水泡。
她惊骇地发现,红线另一端竟深深扎入墓碑下的泥土,似有生命般在蠕动,竭力将她拖拽!
他……他在拉我!阮小棠尖叫着,身体不由自主地被一股无形力量拖拽,双脚在泥土上划出深深痕迹,整个人向坟墓边缘滑去。
林月身手敏捷,瞬间擒住她的臂膀,与此同时,徐教授猛地扑上,紧紧缠住她的腰身,三人顿时陷入激烈的缠斗。徐教授手疾眼快,自背包中迅速抽出一把粗盐,准确无误地撒向那条诡异的红线。
随着一阵刺耳凄厉的尖啸,红线瞬间断裂消失,只留下一缕青烟,阮小棠瘫软在地,大口喘气,脸色苍白如纸。
没时间了,徐教授擦擦额头的汗,急促地喘息,我们必须现在就挖,不能再耽误一分一秒。林月从背包拿出铁锹和镐头,递给徐教授一把。
就在他们俯身准备动手时,一个阴冷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打扰亡者安息,可是要遭报应的,年轻人。
三人猛然转身,视线定格在不远处枯树下的老者身上,他身着笔挺的黑色中山装,身后簇拥着几名身形魁梧、眼神凌厉的壮汉。老者的面容瘦削刻板,与墓碑上的照片有七分相似,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周……周老先生徐教授认出了这位曾经的商业大亨,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周父冷冷一笑,缓步走近:既然知道我儿选中了这位姑娘,你们何必多管闲事二十年来,我找遍了全国,才找到八字如此相配的纯阴命女子,这缘分天注定啊。
你这是谋杀!林月愤怒地喊道,双手紧握铁锹,指节发白。
谋杀周父摇头,目光如刀,是成全。我儿孤苦二十年,地下寂寞,需要个伴儿。这姑娘嫁过来,我们周家会厚待她的家人,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他转向面无血色的阮小棠,语气突然柔和却冰冷刺骨,孩子,别怕,过了明晚,你就永远是我周家的人了,这是你的福分。
阮小棠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景物模糊,耳边清晰地响起周景浩那阴森缥缈的声音:娘子……明天见……明天见……那声音如同寒冰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