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深沉默了。

    这个细节，苏晚心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抱紧我。他将救援绳索绑在两人身上，我们上去。

    苏晚心顺从地搂住他的脖子。

    这是三年来，他们第一次这么近的接触。她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还有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

    慕景深。在上升的过程中，她突然开口，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她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我以为你恨我。

    慕景深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我确实恨过你。他诚实地说，恨你为什么不是你死在火场里，而是景言。

    苏晚心心脏一痛。

    但后来我发现，我更恨的是我自己。他继续说，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弟弟，恨自己没能同时救下你们两个。

    他们已经接近地面了。

    明亮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温暖如春。

    慕景深。苏晚心在他耳边轻声说，景言不会怪你的。他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幸福。

    慕景深的动作停了一下。

    我也不会怪你。她继续说，因为我知道，如果当时的情况反过来，你也会为了救景言而毫不犹豫地冲进火海。

    他们终于到达地面。

    医护人员立即围了上来，将苏晚心抬上救护车。

    我没事，真的没事。她想要起身，却被护士按住。

    苏医生，你轻度缺氧，必须立即输氧。

    救护车启动了。

    慕景深跟在车旁跑了几步，透过车窗看着苏晚心。

    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但眼神依然坚定明亮。

    这就是他认识的苏晚心——即使在最绝望的时候，也从不放弃希望。

    医院里。

    苏晚心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病房里安静得只能听到仪器运转的声音。她转头看向窗外，阳光正好，偶尔有鸟儿飞过。

    醒了

    她转头，看到慕景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但眼下的青黑泄露了他一夜未眠的事实。

    你在这里坐了一夜她有些意外。

    医生说你可能会有后遗症，需要观察。他的声音依然平静，但苏晚心能听出其中的关心。

    张老师怎么样她最关心的还是病人。

    手术很成功，已经脱离危险期。慕景深回答，孩子们也都没事，已经和家人团聚了。

    苏晚心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

    两人陷入沉默。

    病房里的空气有些微妙。三年来，他们第一次这样平静地独处，没有争吵，没有冷战，只是静静地呆在一起。

    苏晚心。慕景深突然开口。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似乎在犹豫什么，如果当年死在火场里的是我，而景言活下来了，你觉得他会原谅我吗

    苏晚心怔住了。

    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

    你为什么这么问

    慕景深低下头：因为这三年来，我一直活在愧疚里。我觉得是我害死了景言。如果那天我不让他去值班，如果我坚持自己去救你，也许…

    慕景深。苏晚心打断他，你觉得景言是为了什么才成为消防员的

    慕景深抬起头，眼中有疑惑。

    是为了救人。苏晚心轻声说，他经常跟我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需要帮助，而他想成为能够帮助别人的人。

    所以，他的死不是因为我，也不是因为你。她看着慕景深的眼睛，是因为他的选择。他选择了成为消防员，选择了在危险面前不退缩。

    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