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小场面！八戒满不在乎地挥挥手，回头让工程部的金刚力士来修，记我账上！咱‘灵山闪耀’不差这点维修费！

    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那股混合着昂贵香水与烤乳猪油脂残留的气息直冲三藏鼻孔，智能袈裟的香氛系统立刻启动，散发出清雅的檀香试图中和。师父啊，八戒的声音充满了蛊惑，您还在跟这堆数字较什么劲呐瞧瞧外面！他用肥厚的手指点向能量窗外那光怪陆离、飞梭穿梭的灵山天宇，时代变了！清修苦熬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是什么时代是流量为王！是眼球经济！是直播带货的黄金时代！

    八戒唾沫横飞，晶板在他手中舞动，投射出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虚拟界面：滚动的打赏榜单、飙升的在线人数曲线、爆款商品秒杀倒计时…您是谁您是大唐御弟！您是金蝉子转世！您是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取得真经的旃檀功德佛！您这张脸，您这名头，就是行走的顶级IP！就是流量的永动机！只要您往镜头前一坐，手指那么轻轻一点…

    他做了个点击虚拟屏幕的动作，表情陶醉：功德币那还不是像天河倒灌一样哗啦啦涌进您的账户什么袈裟分期，什么金箍棒磨损，那算个屁！分分钟还清！还能给您那白龙马配上最新款的‘八部天龙’超跑飞梭！给大师兄那金箍棒镀上十八层‘永恒不灭星辰金’！您想想，那场面！那排面！

    三藏看着八戒那张因兴奋而泛着油光的胖脸，听着窗外飞梭引擎的轰鸣和AI观音那持续不断的、甜美的催款提示音，只觉得一阵眩晕。五百年的佛果修为，似乎在这赤裸裸的资本洪流面前，脆弱得如同泡沫。他闭上眼，眼前仿佛又看到了流沙河的浊浪、火焰山的酷热、狮驼岭的群妖……那些九死一生换来的，究竟是什么

    条件。三藏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几乎不像他自己的。

    八戒的小眼睛瞬间爆发出精光，晶板飞快操作，一份闪烁着金光的虚拟合同瞬间投射到三藏面前。条款密密麻麻，蝇头小楷，流动着细密的佛门咒文和现代法律条文的光泽。

    简单！痛快！八戒搓着手，签了这份《灵山闪耀直播事业部独家全约艺人协议》，您就是我们‘闪耀系’的S++级头牌！公司负责给您打造最顶级的虚拟演播厅，配备最专业的运营团队、造型团队、数据优化团队！您只需要出镜，按照我们给您量身定制的‘人间圣僧·智慧之光’人设，直播带货！推广我们灵山集团旗下的优质产品！佣金嘛，绝对行业最高，三七开！您七，平台三！够意思吧前期嘛，公司先帮您垫付那笔小小的账单，就当是预支给您的签约金了！怎么样

    AI观音那由光线构成的身影适时地向前飘了半步，用完美无瑕的慈悲笑容对着三藏：尊敬的佛果用户，接受此方案是当前最优解，可有效避免果位降级风险。系统建议：立即签署。倒计时：59…58…

    冰冷的倒计时数字悬浮在合同上方。

    三藏的目光扫过合同上那刺眼的乙方需无条件配合甲方安排的所有直播内容及商业活动、形象及言行最终解释权归甲方所有等条款。窗外，一艘印着巨幅减肥茶广告的飞梭轰鸣而过，广告里一个扭动着腰肢的仙女正对着全息镜头飞吻。他捻着佛珠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片刻的死寂后，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在那份由纯粹光与数据构成的合同上，代表乙方签名的位置，虚虚一按。

    一道代表灵魂印记与契约成立的金光瞬间没入他的指尖，又流向合同。合同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同时，那份悬浮的血红账单数字闪烁了一下，归零。

    八戒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用力拍着三藏的肩膀（智能袈裟的防御力场应激性地闪烁了一下）：这就对了！我的佛祖！恭喜您，做出了最智慧的选择！从今天起，您就是直播界的如来！带货界的燃灯！准备好迎接您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