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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医生比救护车先一步赶来,看见我脸色时他脸色霎变,不忍再看般垂下眸。
先生,节哀顺变吧......
话未完,童瑶抱着我已经没有气息的身体怒斥。
滚!谁给你的胆子诅咒我的男人,阿渔明明就活得好好的,你再多说一句,我把你的舌头割烂!
说完,女人指尖发颤,轻柔擦拭我脸上的血迹,轻轻抱起我,喃喃自语。
这里太冷了,阿渔会感冒的,来人,带他回去。
乔晟不甘心咬唇。
瑶姐姐,你接受现实好吗阿渔已经死了,我们让阿渔入土为安吧......
往常对他的话百般顺从、一字不露的女人第一次对他发脾气。
阿晟,不许再提一个死字,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对你做什么。
女人眼中的阴鸷不是作假,乔晟后背起了一身冷汗,不敢再多说什么。
赶来的医生和护士被管家指引着来到小院,迎面看到的就是一个异常温柔、面如纸色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已经没了气息的男人,可怕的是女人似乎并不知道,仍旧对着男人轻声低喃。
阿渔,你的身子好凉,是不是很冷没关系,我现在就带你回房间盖上被子,你脸上的血我都擦干净了,以后不会再让你流血了。
医生看得头皮发麻,对身旁欲言又止的护士摇摇头,低声道。
已经错过抢救时机了,我们走吧。
童瑶抱着我的尸体回到地下室,从前她知道这间地下室冰冷,但这还是她第一次觉得再冷也没有怀里的身体冷,她不由自主将我抱得更紧了点,下一秒手臂上流过黑色的淤血,低眸看见我又开始流鼻血后,她慌了神。
急忙将我放在地下室的小床上,手足无措擦拭我脸上的血迹。
童瑶有洁癖,但她第一次面对满是鲜血的手第一反应不是烦躁,而是恐惧。
怎么会有这么多血,阿渔,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好不好
我紧闭苍白的唇瓣,一言不发躺在小床上,与冰冷的夜色融为一体。
童瑶翻箱倒柜找湿纸巾擦拭我的鲜血,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了我放在抽屉里的癌症诊断书,看清上面我的名字时,她的世界天旋地转,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瞳孔收缩,喉咙里堵死一团棉絮,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砸了几下。
这几天我的异样,以及我时不时的虚弱、流血的症状统统有了解释。
童瑶浑身使不出劲儿,撑在地面上借着微弱的台灯死死盯着诊断书上的每一个字,眼睛因长时间没有闭合,变得酸涩无比。
终于,她像是从噩梦中清醒过来,想要起身却一个趔趄,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
她爬回床边,拿着诊断书,像是刚牙牙学语的孩子,不死心质问。
阿渔,这个诊断书是假的对吗你在骗我对不对,你怎么会得癌症呢我明明一直在保佑你长命百岁啊......
是吗童瑶,你不是一直想让我死吗你不是对我恨之入骨吗今天这个局面难道不是你想看见的吗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垂落在我的脸颊上,一滴接一滴,可是我如同睡着般双眼紧闭,再也无法睁开眼,也回答不了童瑶的任何一句话了。
乔晟小心翼翼来到门外,当看见童瑶满脸泪水趴在我的尸体上时,他心中又嫉又震,童瑶虽然宠爱他,却从未对她哭过,他想不明白,童瑶明明那么恨我,为什么我死后她还会为我流泪,难道不该畅快淋漓吗
都说女人的眼泪为谁流,爱就给了谁。
乔晟差点咬破自己的唇瓣,才克制住将我的尸体狠狠推倒在地的想法,他嫌恶地下室狭小霉臭,站在门口一脸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