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迹地将红线护在身后,目光警惕地盯着那瞎子。
我是谁瞎子发出一声充满悲愤的冷笑,那笑声像是从地底深处磨出来的一般,我乃王将军的旧部!是看着王将军如何从一个热血儿郎,成长为顶天立地的国之柱石的人!我亲眼见他如何在中渡桥上,以血肉之躯,硬生生挡住了契丹人的万马奔腾!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怨毒:可他最后是怎么死的是他亲手带大的孩子,是他视如己出的义子——江宴!他竟亲手杀了他!就在这将军祠里,当着我的面!
顾平如遭雷击,浑身瞬间僵硬。瞎子所言,当真江叔,他竟会杀了恩重如山的王清将军这怎么可能!王清将军之于江叔,恩同再造,情逾父子!
你胡言乱语!顾平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却因惊愕而微微发颤,江叔他……他怎会……
住口!瞎子厉声喝止,声音因激动而嘶哑,我亲眼所见!王将军被契丹人的邪术所害,早已不成人形,非人非鬼!但他尚存一丝清明,求江宴成全,一刀斩了他,别让他再行杀戮!可江宴呢他竟真的下了杀手!他亲手斩下了王将军的头颅,献首于此!
瞎子猛地指向顾平,眼中喷吐着不加掩饰的滔天恨意:所以!江宴这个叛徒!这个杀害英雄的刽子手!他不仅杀了他的义父,更让王将军带着无尽的屈辱与痛苦死去!他背叛了王将军,背叛了所有袍泽,背叛了军人的誓言!
话音未落,他腰间那柄老剑嗡然一声龙吟,剑身颤动,遥遥指向顾平,剑意勃发:小子,你瞧着像是江宴的徒弟,或是……义子把他叫出来!让他自己来面对这笔血债!否则,今日,我便先拿你开刀,用你的血,来祭奠王将军在天之灵!
剑尖寒光一闪,裹挟着刺骨的杀意,如毒蛇吐信,直指顾平咽喉。顾平只觉一股寒意自脚底直窜头顶,全身血液仿佛都凝滞了。他不知瞎子所言是真是假,但那双眼中燃烧的恨意,却真实得可怕,仿佛要将一切焚烧殆尽。
江叔他……顾平艰难地开口,喉头滚动,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他不是……
住口!瞎子厉喝一声,打断了他,在我面前,江宴罪该万死!江宴!你躲到哪个角落去了滚出来受死!
将军祠前的古柏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沙沙声,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天变故而悲叹。一场酝酿已久的惊涛骇浪,已然在肃穆的祠堂前,一触即发。
卷三剑气破空释真言
瞎子那番话,如平地惊雷,炸得顾平脑海嗡鸣,眼前发黑。王将军那叱咤沙场的英雄怎会遭江叔毒手更被冠以叛徒、刽子手之名顾平只觉天旋地转,他敬若父辈的江叔,在他心中是巍峨的山,是耀眼的星,怎会……红线也是花容失色,纤手死死攥住顾平臂膀,指节泛白。
胡……胡说!顾平强压下喉头翻涌的腥甜与胸中如焚的怒火,声音因激动而震颤,字字如钉,我江叔仁义盖世,断不会行此禽兽之事!定是你有所误会!
瞎子冷哼一声,头颅微偏,那笑声里满是嘲弄与恨意。他摸索着向前踏出一步,步履虽缓,却带着一股不祥的肃杀之气,声音沙哑如败叶碾磨:误会我瞎了这双眼,心却不瞎!我亲眼所见!王将军一身浴血,踉跄入江宴营帐,出来时,便只剩……
便只剩什么!顾平猛地抓住瞎子手腕,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
那瞎子腕骨剧痛,却似未觉,只是冷冷一笑,声音陡然转厉:便只剩他江宴一身是血,如魔神般立帐前!王将军尸身……不,那已不成人形,倒在他营帐门口!
这话如同一柄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入顾平胸口,他只觉气血翻涌,几乎站立不稳。他看着眼前这个因仇恨而面目扭曲的身影,再瞥见身边同样脸色煞白的红线,心知今日这一战,怕是避无可避。江叔的清誉不容玷污,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