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脱下羽绒服，上面还带着江晚的气息。她犹豫了一下，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挂好，而是抱在怀里，仿佛那残留的温度能抚平她内心的慌乱。

    她看着窗外依旧纷飞的大雪，第一次觉得，这冰冷的白色，似乎也没那么令人抗拒了。心底那道关于界限的冰层，在风雪和那个不经意的牵手中，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Part

    4:

    燎原的星火

    那场雪后，有什么东西在林星心里悄然改变了。她不再像刺猬一样时刻防备着江晚的靠近，虽然依旧会因对方过于直接的目光或偶尔亲昵的小动作而心跳加速、脸颊发烫，但排斥感却像退潮般悄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和……依赖。

    她开始习惯书桌上偶尔出现的、江晚随手放下的新奇小零食或一个造型古怪但有趣的小摆件。她会在江晚通宵画画回来时，默默给她倒一杯温水。她会不自觉地留意江晚的喜好——她讨厌胡萝卜，喜欢柠檬味的糖果，画画时习惯把画笔咬在嘴里思考。

    江晚的攻势，润物细无声，却又无处不在。她会在林星解不出高数题眉头紧锁时，丢过来一张画满可爱涂鸦和解题思路的草稿纸。她会强迫林星当她的人体模特，美其名曰观察光影变化，却在林星僵硬地坐在那里时，用画笔捕捉她最细微的表情，目光专注得让林星坐立难安，却又隐隐沉溺其中。她会在林星被社团琐事烦扰时，拉着她跑到学校天台上吹风，什么也不说，只是并肩坐着，看远处城市的灯火渐次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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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星星出来了。一个春日的夜晚，江晚指着墨蓝天幕上稀疏的几颗星子，声音在晚风里显得格外柔和。

    林星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夜风拂过脸颊，带着草木萌发的清新气息。她轻轻嗯了一声，身体不自觉地放松下来，靠在了冰凉的栏杆上。这一刻的宁静和身旁人无声的陪伴，让她感到一种久违的安心。

    林星。江晚忽然侧过头，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下异常明亮，像两颗落入凡间的星子，直直地看向她，你知道吗你皱眉思考的样子，你笑起来嘴角的小梨涡，你认真时微微抿起的唇线……都很好看。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认真，敲打在林星的心上。

    晚风吹起了江晚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深邃的眼睛。林星的心跳骤然漏跳了一拍，随即疯狂地鼓噪起来。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她想移开目光，却像被那目光中的引力牢牢吸住，动弹不得。她能清晰地看到江晚眼中自己的倒影，小小的，带着无措和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悸动。

    我……林星张了张嘴，喉咙发紧，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她想说别开这种玩笑，想说这样很奇怪，但那些话卡在喉咙里，被江晚眼中纯粹的欣赏和某种更深沉的情感堵了回去。

    江晚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极淡的、近乎温柔的弧度。她伸出手，指尖带着微凉的夜风气息，极其轻柔地拂开了林星颊边被风吹乱的一缕发丝。那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林星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像星火落入干草堆。

    林星猛地一颤，像受惊的小鹿般后退了一小步，后背撞在冰凉的栏杆上。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震耳欲聋，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被触碰的耳廓和脸颊。一种强烈的、混合着羞怯、慌乱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酥麻感席卷了她。她不敢再看江晚，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

    江晚的手悬在半空，片刻后，自然地收回，插进裤兜里。她没有再逼近，只是低声笑了笑，笑声在夜色里显得有些无奈，又带着点包容：吓到你了抱歉。

    林星没有回答，只是觉得脸上更烫了。她知道自己应该生气，应该明确拒绝这种暧昧的越界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