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杂修
是镇岳峰弟子,御剑术是这小子爱好。
她目光在两个剑修臂膀上打转,疑惑:“两位师兄这瞧着还真不像镇岳峰师兄。
镇岳峰师兄的炼体术颇为惊人,都有力拔河山之势呢。
”谢言星遗憾:“还以为巧了,本来小师叔说了明日要去流光峰拜访长老呢。
”师兄尴尬地立在当场,语气松了下来:“耽搁师妹的事情是我不好,只是这位器修与我们有些账没结清。
师妹放心,我们的事情了结起来很快,不会耽误小师叔要的法器。
”说完,他眯了眯眼,压低声音威胁道,“师妹你既是食修,还是远去些好。
”一阵怒意卷上心头,谢言星忍了忍,又忍了忍,质问的语句还是从齿尖溢了出来:“剑修习剑应是为了护身后众生,你一口一个食修器修,到底是什么意思?”师兄闻言愣了愣,旋即惊讶地哈哈大笑:“对,护身后众生,我当然护。
不过是御剑术罢了,让杂修体验剑修眼中世界也是一种护啊。
只是这剑尖没长眼睛,杂修修为不济不会闪躲,不小心误伤,我有什么办法?”话语充斥着恶意和挑衅,像薪柴丢入了火炉。
但下一秒,一股尖锐的痛楚如冰锥扎如谢言星脑海,压下了心头所有怒意。
这句话稍改形式,何其熟悉?前世,练剑坪。
“师姐,你这剑意当属当世金丹第一!不愧为天生剑骨啊!”来寻她指教的师妹赞叹。
恰此时,几个璇玑峰阵修来练剑坪修补防护阵法,她收剑不及,为了防止剑气溢散伤人,只能生生将剑转向劈去对侧山脚。
手腕振得发麻,气力倒行引得一阵灵力不畅,她蹙眉:“有人在练剑时,杂修还是退远些,剑光无眼,你们避让不及。
”脑海里自己的声音与眼前鄙夷的声音渐渐重合,谢言星几乎震得站不住脚。
但此时此刻,她只是个食修,眼前剑修轻蔑的表情近在眉睫。
所有的风暴被紧紧地压缩在心中。
她抬起头,脸上没有怒意,没有泪痕,只是紧紧地盯着师兄弟二人。
师兄被她没有表情的面孔吓的退了半步,又在心里自问“区区杂修,有什么好怕的”,强撑着盛气凌人:“你确定不退开?”“师兄说的对,剑光无眼。
”谢言星声音轻柔,笑意冷冽,指尖一番,亮出手里小师叔的令牌,字字如冰:“不知道你误伤的如果是小师叔的人,戒律堂会不会任你逍遥?”天阶令牌三枚剑星森然,威压不言自明。
他脸色骤变,环顾四周,人群已有渐渐围拢之势,若戒律堂来了可就真的说不清了,只得咬了咬牙,恨声:“算你狠。
”说完犹觉不够,指着器修师妹接了句:“这次是你好运,我看你后面还来不来上三门。
”待到剑修悻悻离去,谢言星松了一口气,几乎要坐倒在地上。
此时此刻她才惊觉自己背后已出了一身冷汗。
不是因为那两个剑修师兄弟。
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感到荒谬———她一向自诩奉行“持剑在前,护身后众生”。
原来,在杂修的眼里,她的“公平正义”竟也是一样的漠视、碾压、欺辱。
前世身为剑修,站在云端,俯视尘土,看不到力量差距之大,看不到尘埃里的苦苦挣扎。
她看到剑修欺凌杂修会动手阻止,但这只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
前世被她漠视的、无意中伤到的痛苦一瞬间变成了尖刺,密密麻麻地反扎过来。
“谢,谢谢师姐……”器修师妹怯怯地拉了拉她的衣袖。
谢言星闭了闭眼,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
再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