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揽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冻结了。</p>

    她背对着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目光，沉重，滚烫，带着审视的意味，几乎要将她的后背烧出两个洞来。</p>

    他问，李雪说的那种福气，是不是指昨晚那样。</p>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和她自己狂乱的心跳声，在狭小的空间里交织、碰撞。</p>

    她该怎么回答？</p>

    说是？那无疑是肯定了李雪的说法，承认自己享受其中。</p>

    那昨晚她的抗拒，她的眼泪，又算什么？</p>

    说不是？那又会怎样？他会不会觉得她在挑衅，在否定他身为男人的能力？那等待她的，会不会是比昨晚更可怕的惩罚？</p>

    每一个念头，都在撕扯着她脆弱的神经，她的指甲再次掐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着最后的清醒。</p>

    “不……”一个字从她干涩的喉咙里挤出来。</p>

    陆振华没有出声，他在等。</p>

    他极有耐心，像一个优秀的猎人，在等待猎物自己走出藏身之处。</p>

    张月揽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里混杂着烟草和皂角的味道，呛得她肺部生疼。</p>

    她猛地转过身，抬起头，第一次主动地、完整地迎上他的视线。</p>

    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脸部轮廓坚硬如凿。</p>

    “不喜欢。”</p>

    张月揽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p>

    这两个字，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说出口的瞬间，她感觉身体都被抽空了，只剩下虚脱的疲惫。</p>

    时间，一秒，两秒。</p>

    没有摔东西的声音，没有他压抑的怒吼。</p>

    房间里，陷入了一种比之前更加深沉的死寂。</p>

    张月揽疑惑地，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眼缝。</p>

    她看见陆振华还站在原地，高大的身躯在门板上投下巨大的阴影。</p>

    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是一种茫然。</p>

    一种出现在三岁孩子脸上才会有的、不知所措的茫然。</p>

    他看着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p>

    然后，他动了。</p>

    他向她走过来。</p>

    张月揽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身体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后背重重地撞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再无退路。</p>

    他走到她面前，停下。</p>

    他没有做任何事，只是那么站着。</p>

    他垂着眼，视线落在她的脸上，那目光里没有了之前的压迫和侵略性，只剩下一种浓得化不开的复杂情绪。</p>

    张月揽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紧张地咬住了下唇。</p>

    突然，他伸出手臂。</p>

    张月揽的身体猛地一颤，闭上眼睛。</p>

    一个温热的、结实的胸膛贴了上来。他抱住了她。</p>

    不是那种带着情欲的、充满占有意味的拥抱，而是一个结结实实的、带着安抚意味的拥抱。</p>

    他很高，张月揽的头只到他的胸口，她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稳健，沉重，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她的耳膜。</p>

    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然后，慢慢地，将整个头都埋进了她的颈窝里。</p>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皮肤上，带着一点点烟草的味道。他的头发很短，硬硬的茬子扎得她脖颈发痒。</p>

    张月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