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子破摔，尖声道：“那又怎么样？我是你妈！我生你养你，你就该听我的！”</p>

    “现在让你帮帮你弟弟怎么了？委屈你了？分家？行啊！你想分家是吧？可以！”</p>

    “从你落地开始算！奶粉钱！布票！粮票！油票！供你上学花的钱！这些年你吃的每一粒米！穿的每一寸布！统统给老娘折算成钱！一分都不能少！”</p>

    “我也不多要，算你便宜点！给个五百块！少一分，你就甭想踏出这个门！更别想分家断亲！没门儿！”</p>

    五百块？</p>

    外面看热闹的邻居都倒吸一口凉气。</p>

    这年头，一个正式工人一个月才挣多少？</p>

    三四十顶天了！</p>

    五百块？天文数字啊！</p>

    这王秀兰是真狠！</p>

    余福海在一旁低着头，没吱声，嘴角却红梅撇了一下。</p>

    余文山气得差点笑出来，这老娘们是真敢开口！真把他当冤大头往死里榨！</p>

    “五百块？”余文山声音冷得掉冰渣：“行啊！算得真清楚！”</p>

    他猛地一指旁边装死的余福海：“那他呢？余福海！他比我小四岁！他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比我好？”</p>

    “他上工农兵学员花的钱，比我多吧？你给他买的新书包、新衣裳、大白兔奶糖，花的钱和票，算过吗？”</p>

    “凭什么只问我要？他余福海也在这个家活了快二十年！他为什么不给？”</p>

    王秀兰被噎了一下，随即蛮横地一挥手，开始耍无赖：“那能一样吗？！你那时候条件多苦！家里穷得叮当响！拉扯你多不容易！”</p>

    “现在条件好点了，福海用点好的怎么了？你是老大，你就该多担待！就该补偿家里！”</p>

    “再说了，福海以后是要当工人挣大钱的！他的钱是家里的！你的钱，是你欠家里的！就得还！”</p>

    这双标玩得，简直炉火纯青！</p>

    “呵！”余文山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眼神彻底冷了，心也彻底凉透了。</p>

    他看着王秀兰那张写满了刻薄和算计的脸，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过去：</p>

    “补偿？还债？我欠你们家的？”</p>

    “王秀兰，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p>

    “你这么偏心眼子偏到咯吱窝，处处只想着余福海，恨不得榨干我最后一点骨髓……”</p>

    “我真怀疑，我压根儿就不是你亲生的！我就是你们老余家花钱抱来的！”</p>

    余文山那句花钱抱来的一出口，院子里嗡地一声炸了锅！</p>

    邻居们眼神唰地全变了，互相递着眼色，压着嗓子嘀咕：</p>

    “嘶可不就是吗！瞒了这么多年，到底是没瞒住啊！”</p>

    “老余家自己做的不地道，就算是抱来的，也不能往死里坑啊…”</p>

    “啥？还有这事儿呢！怪不得这么狠心！”</p>

    王秀兰那张脸瞬间褪了血色，惨白惨白，眼里的慌乱藏都藏不住，像被剥了皮。</p>

    这要是被捅出来，余文山不得翻天了啊？</p>

    她猛地跳起来，声音尖利得变了调，手指头抖得像抽风：</p>

    “放你娘的狗臭屁！余文山！你再敢胡说八道！老娘撕了你的嘴！”</p>

    “分家还是要怎么着，这事儿都得等你爸晚上回来再定夺，这个家，还轮不到你个小崽子做主！”</p>

    “定夺个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