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淡青色的遁光撕裂云层,以一种林渊难以理解的平稳与迅捷,朝着东方天际飞驰。脚下的山川河流化作模糊的色块向后飞掠,罡风在遁光护罩外发出尖锐的呼啸,却被牢牢隔绝在外。</p>
林渊的身体被一股柔和的力道包裹着,悬停在张道玄身侧。他强忍着初次御空带来的眩晕感,灵识之核全力运转,小心翼翼地约束着丹田内那针尖大小的气感,不敢有丝毫泄露。社畜的谨慎刻在骨子里,在这位深不可测的青云门修士面前,暴露任何异常都可能是灭顶之灾。</p>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翻滚的云海尽头,一片连绵起伏、青翠欲滴的雄伟山脉轮廓逐渐清晰。山势陡峭奇绝,主峰更是如同擎天巨柱,直插云霄,峰顶完全隐没在茫茫云海之上,只能看到山腰处缭绕着如丝如缕的白色灵雾。那灵雾并非凡间水汽,而是浓郁到肉眼可见的天地灵气所化,在阳光照射下,折射出淡淡的七彩光晕,仙气盎然。一股比石渊镇浓郁了何止百倍、精纯而充满生机的灵气波动,隔着遥远的距离便扑面而来,让林渊精神为之一振,丹田处的气感都似乎活跃了一丝。</p>
东荒青山云岭!青云门!</p>
遁光速度渐缓,朝着那片仙家福地降落。越是靠近,山脉的壮丽与青云门的威势便越加震撼人心。</p>
张道玄的遁光并未直冲云霄之上的主峰,而是朝着山脉外围、靠近山脚的一片区域落去。那里地势相对平缓,却少了中峰和主峰的仙家气象。一片密密麻麻、样式简陋的木质屋舍依山而建,鳞次栉比,大多只有一层,墙壁是粗糙的原木拼接,屋顶覆盖着普通的青瓦或茅草。道路是夯实的土路,偶有穿着灰色或褐色粗布短打的弟子匆匆行走,神色间多是疲惫和麻木。空气中弥漫着烟火气、汗味和淡淡的药草、肥料混合的气息。与外界的富庶城镇相比,此地显得寒酸而忙碌,与想象中仙门弟子的飘逸洒脱相去甚远。</p>
外门弟子区!杂役居所!</p>
遁光在一处稍显宽敞的、铺着青石板的空地上悄然落下,光晕散去。</p>
“此地便是外门杂役处。” 张道玄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只是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他目光扫过不远处几间同样简陋的木屋,其中一间门楣上挂着一个写着“执事”二字的木牌。</p>
“陈管事!” 张道玄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杂役区的嘈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p>
吱呀一声,那挂着“执事”木牌的门被推开,一个身形矮胖、穿着洗得发白的深蓝色管事服、留着两撇鼠须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出来。他脸上原本带着被打扰的不耐,但在看清张道玄身上那月白云纹、三颗金星的服饰后,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腰弯得几乎成了九十度。</p>
“哎哟!是张仙师!您老人家怎么亲自到我们这腌臜地方来了?有何吩咐,您差人传个话,小的立马滚去听命就是了!” 陈管事的声音又尖又细,充满了巴结。</p>
张道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显然对这等做派不甚感冒。他指了指身旁沉默站立的林渊:“此子林渊,石渊镇遭劫的遗孤,根骨……尚可,心性尚算坚韧。宗门慈悲,予他一个杂役身份,在你这外门听用。按规矩安置便是。”</p>
“尚可”、“坚韧”、“慈悲”、“听用”……张道玄的用词平淡而官方,听在陈管事耳中,便是此子毫无背景,资质平平,不过是宗门随手收容的难民罢了。他脸上的谄媚笑容不变,看向林渊的眼神却瞬间从恭敬变成了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p>
“小的明白!明白!仙师放心!小的定当好好安置!” 陈管事连连点头哈腰,拍着胸脯保证。</p>
张道玄不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