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寒山的山脊，苏清鸢的鞋尖就沾了满是露水的草屑。她攥紧腰间的雄黄粉囊，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视线却始终落在前方崎岖的山路 —— 寒山寺后山的草木比想象中更茂密，碗口粗的古树遮天蔽日，阳光只能透过枝叶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碎影，连路都要靠王小虎用柴刀劈开才能勉强通行。</p>

    “清鸢姑娘，歇会儿吧？” 王小虎抹了把额头的汗，把柴刀往树桩上一靠，“这山路比我去年打猎时难走多了，再走下去，你的脚该磨破了。”</p>

    苏清鸢低头看了眼裙摆下的布鞋，鞋帮确实已经被露水浸软，边缘磨得有些发毛，但她只是摇了摇头，从布包里掏出父亲留下的手绘地图：“爹说灵仙草多生长在背阴的崖边，咱们得在午时前找到，不然错过最佳采摘时间，药效会减半。”</p>

    地图是父亲年轻时采药画的，纸面泛黄，边角卷着毛边，上面用朱砂标注的 “灵仙草生长区” 就在前方的鹰嘴崖。苏清鸢指尖抚过那处歪斜的墨迹，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总把她架在肩头，指着医书里的灵仙草插图说：“这草是治寒疫的宝贝，就是长在险处，将来你若要采，一定要带足防身的东西。”</p>

    那时她还抱着父亲的脖颈撒娇，说有爹在，她才不用自己冒险。可如今，父亲已经不在了，她只能握着这张旧地图，踩着父亲曾走过的路，独自往前走。</p>

    “行，听你的！” 王小虎见她态度坚定，也不再多劝，重新提起柴刀，“我在前头开路，你跟紧我，要是听到动静，就赶紧撒雄黄粉 —— 山里的野兽最怕这东西。”</p>

    两人刚走没几步，忽然从右侧的灌木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苏清鸢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雄黄粉囊，王小虎也立刻握紧柴刀，警惕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p>

    片刻后，一只灰褐色的野兔从灌木丛里窜了出来，飞快地跑向山路深处。两人这才松了口气，王小虎笑着拍了拍胸口：“吓我一跳，还以为是狼呢。”</p>

    苏清鸢却没笑，她蹲下身，仔细看了看野兔跑过的痕迹，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这兔子的脚印很凌乱，像是被什么东西追赶过。” 她说着，又抬头望向四周的树木，发现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上，有几道新鲜的抓痕，“而且这抓痕很深，不像是兔子能留下的。”</p>

    王小虎也凑过来一看，脸色顿时变了：“难道真有狼？”</p>

    苏清鸢点了点头，脸色凝重：“咱们得更小心了，狼是群居动物，要是遇到狼群，麻烦就大了。”</p>

    两人不敢再耽搁，加快脚步往前赶路。山路越来越陡，脚下的碎石也越来越多，苏清鸢好几次都差点滑倒，幸好王小虎及时扶住了她。</p>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处陡峭的崖壁，崖壁上长满了青苔，在背阴处，零星地生长着几株翠绿的小草 —— 正是他们要找的灵仙草！</p>

    “找到了！” 苏清鸢兴奋地叫了起来，快步走到崖边。可她刚想伸手去采，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狼嚎。</p>

    两人同时回头，只见不远处的山坡上，站着一只体型庞大的灰狼，正用绿油油的眼睛盯着他们，嘴角还流着涎水。更可怕的是，随着这声狼嚎，周围的灌木丛里又陆续钻出几只狼，一共五只，把他们团团围了起来。</p>

    “糟糕，是狼群！” 王小虎脸色惨白，把苏清鸢护在身后，举起柴刀，“清鸢姑娘，你别害怕，我跟它们拼了！”</p>

    苏清鸢虽然心里也很害怕，但她知道现在不能慌。她迅速从布包里掏出雄黄粉囊，打开盖子，对王小虎说：“你尽量拖延时间，我来撒雄黄粉，狼怕这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