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阿菜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心脏还在胸腔里玩命地敲锣打鼓,刚才后山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在脑子里来回倒带——树林里诡异的黑影,短促激烈的金铁交鸣,小刀师姐靴边的泥渍,还有她指尖那一片来历不明的黑色碎布……</p>
“要命了……这哪是开小灶,这是开膛破肚的前奏啊!”他哀嚎一声,顺着门板滑坐到地上,感觉自己像条离了水的鱼,只剩喘气的份。</p>
接下来的几天,阿菜活得如同惊弓之鸟。每天鸡鸣第一声,他准时连滚带爬地奔赴后山“刑场”,练那能要他老命的“轻功”。</p>
说是轻功,阿菜觉得更像是“逃命模拟训练”。</p>
小刀的教学方式简单粗暴到令人发指。</p>
“提气!跑!”这是最常出现的指令。然后阿菜就得玩命地绕着空地跑,跑慢了,小刀师姐的刀鞘就会毫不留情地戳在他屁股上,疼得他嗷嗷叫,速度立马能提上一截。</p>
障碍跑更是家常便饭。小刀随手捡起的石子,就是最刁钻的暗器,专打他膝弯、脚踝,逼得他连蹦带跳,姿势丑得像只被火烧了尾巴的猴子。有时候她甚至会突然出手,冷月刀带着寒风贴着他头皮扫过,惊得阿菜一个懒驴打滚,堪堪躲过,吓得魂飞魄散。</p>
“师姐!手下留情啊!砍坏了您就没未婚夫了!”阿菜每次躲过致命(他自认为)一击,都会带着哭腔嚎叫。</p>
小刀通常只是冷冷收刀:“废物。敌人会手下留情?”</p>
偶尔,桃夭、白芷、红绡三位师姐会“恰好”路过,进行一番“亲切”的场外指导。</p>
桃夭笑吟吟地坐在树杈上,裙摆晃呀晃:“小师弟,下盘不稳哦~要不要师姐送你几根淬了‘痒痒乐’的针帮你提提神?”阿菜跑得更加歪歪扭扭,生怕哪根针不小心掉下来。</p>
白芷则会温柔地递上一碗颜色可疑的汤药:“小师弟,累了吧?喝碗提神醒脑汤,保证你身轻如燕。”阿菜看着那碗冒着诡异绿泡的汤汁,头摇得比练功时还快,宁可多挨小刀师姐两刀鞘。</p>
红绡最直接,往往喝得半醉,摇摇晃晃地冲进场:“来!小师弟!师姐教你怎么挨打才不疼!看拳!”然后阿菜就真的成了她醉拳的活靶子,被打得满地找牙,还得哭丧着脸道谢:“谢、谢谢师姐指点……”</p>
在这般水深火热的折磨下,阿菜别的本事没见长,唯独对危险的嗅觉和逃命的灵敏度,突飞猛进。他现在能一眼分辨出小刀师姐出手前肩颈肌肉那微不可查的紧绷,能提前零点一秒预判桃夭师姐可能撒毒粉的角度,甚至能在红绡师姐的酒嗝里闻到她要发招的前兆。</p>
当然,代价是浑身青紫,累得像条死狗。</p>
他也不是没想过再逃跑。可每次刚冒出点念头,一抬头,总能“恰好”看到某位师姐在不远处对他“微笑”。那笑容里的意味让他瞬间打消所有幻想,认命地继续当他的“人肉沙包”。</p>
这晚,阿菜拖着快散架的身子,鼻青脸肿地摸回弟子房。同屋的师兄看他这副尊荣,忍不住摇头:“阿菜,你小子到底怎么得罪小刀师姐了?这天天操练的,比仇人还狠啊?”</p>
阿菜有苦说不出,只能瘪着嘴,眼泪汪汪:“师姐……师姐疼我……”</p>
师兄拍拍他肩膀,一脸同情:“疼你好啊!将来成亲了,肯定是你当家做主!”</p>
阿菜想象了一下自己“当家做主”的画面——大概是负责给小刀师姐擦刀,给桃夭师姐试毒,给白芷师姐试药,再给红绡师姐当陪练……顿时觉得人生一片灰暗。</p>
他生无可恋地瘫在床上,望着屋顶,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白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