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过一个加密平板。</p>

    “大小姐，初步排查有结果了。二十二年前在沈氏私立医院产科工作过的护士周芸，在夫人生产后三个月便辞职离开。我们追踪了她的社会关系和资金流向。”</p>

    他划动屏幕，调出几张模糊的旧照和转账记录，</p>

    “她有个表妹，叫赵娟，就是沈明珠小姐现在那对‘养父母’中的妻子。周芸辞职后不久，她乡下老家账户收到一笔五万元的汇款，九几年，这不是小数目。”</p>

    “汇款方……是一个已经注销的皮包公司，追查不到源头，但注册人的身份信息，经比对，与赵娟的一位远房表哥有重合。”</p>

    线索像几段断裂的链环，看似无关，却都隐隐指向沈明珠现在的那对“父母”。</p>

    “赵娟和她丈夫王建国，背景查清了吗？”</p>

    “查清了。王建国，原本是个货车司机，嗜赌，欠了一屁股债。赵娟在纺织厂做工。但就在抱回沈二小姐后大概一年，王建国突然还清了赌债，还盘下了一个小便利店，虽然经营得不怎么样，但再没为钱发过太大愁。时间点对得上。”</p>

    “监控里那个冒牌护士的身形，和周芸、赵娟比对呢？”</p>

    “周芸身高一米六左右，偏瘦。赵娟身高接近一米七，骨架较大。监控里那人，根据走廊标尺估算，身高应该在一米六八到一米七之间。更像赵娟。”</p>

    负责人顿了顿，补充道，</p>

    “而且，我们走访了周芸老家的邻居，有人说周芸辞职前那段时间，确实有个高个子的表妹来看过她，住了几天。”</p>

    我的心沉下去，又冷硬起来。</p>

    果然不是意外。</p>

    “继续挖。赵娟、王建国，还有那个远房表哥，所有的社会关系、资金往来，哪怕一笔几百块的不明进账，都给我翻出来。重点查他们最近和沈明珠有没有私下联系。”</p>

    “是。”</p>

    我收起平板，重新融入宴会的光鲜亮丽。父亲正带着清玥认识几位世交叔伯，母亲陪在一旁，笑容有些勉强。</p>

    清玥学得很快，举止越发从容，只是偶尔眼神会下意识寻找我，找到后，便像是有了主心骨。</p>

    宴会过半，气氛正酣。</p>

    我正准备示意司仪进行下一环节，宴会厅侧门入口处却忽然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p>

    一个穿着不合身旧西装、满脸油光的中年男人，和一个穿着廉价印花裙子、神色局促的中年女人，试图闯进来，被保安拦着，却大声嚷嚷着：</p>

    “让我们进去！我找我女儿！”</p>

    “招娣！招娣！爸妈来看你了！”</p>

    是王建国和赵娟，而沈清玥过去的名字，就叫王招娣。</p>

    全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窃窃私语声嗡地响起。</p>

    音乐都尴尬地停了下来。</p>

    母亲脸色骤变，父亲眉头紧锁。</p>

    站在他们身边的清玥，脸上血色霎时褪得干干净净，身体几不可察地开始发抖，像是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p>

    那段被虐待的阴影，瞬间攫住了她。</p>

    我眼神一厉，快步上前。</p>

    保安得到我的眼色，更加用力地阻拦。</p>

    王建国却仗着几分泼皮无赖的劲头，跳着脚往里面喊：“沈先生！沈夫人！你们不能这样啊！我们把女儿养这么大，就算不是亲生的，也有感情啊！你们说认回去就认回去，连见都不让见了吗？还有没有天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