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苏野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像在等待打分的学生。</p>

    “还好。” 沈砚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又夹了一块排骨。</p>

    苏野笑得像偷到糖的孩子，低头扒拉着米饭，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我第一次来这儿，还是跟我姑姑来的。那时候刚从外婆家搬来，天天哭着要找外婆，姑姑就带我来吃糖醋小排，说‘吃点甜的，就不想哭了’……”</p>

    他说得很随意，像在讲别人的故事，可沈砚却注意到，他夹菜的手顿了顿，筷子在番茄蛋汤里搅了搅，才又抬起头，笑得没心没肺，“后来我就总来，老板都认识我了。”</p>

    沈砚没说话，只是把清蒸鲈鱼肚子上最嫩的那块夹给了他。那里没什么刺，是他小时候母亲总给他夹的部位。</p>

    苏野愣了愣，低头看着碗里的鱼肉，突然笑了：“谢谢沈总。”</p>

    “不客气。”</p>

    两人安静地吃了会儿饭，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灯亮了，在桌面上投下暖黄的光。苏野突然放下筷子，端起面前的果汁杯，杯壁上还挂着水珠。</p>

    “沈砚，”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正经，眼神里没有了平时的嬉皮笑脸，“我知道我以前挺烦人的，天天往工地跑，给你添麻烦……”</p>

    沈砚抬眼看他，刚想开口说“没有”，就被他打断了。</p>

    “你别否认，” 苏野笑了笑，嘴角的梨涡陷得深深的，“我自己知道。但我就是……想跟你多说说话。” 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从小就没什么朋友，姑姑总说我太跳脱，没人愿意跟我玩……”</p>

    沈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看着眼前这个总是笑嘻嘻的年轻人，突然意识到，那些看似没心没肺的闯劲背后，或许藏着点笨拙的渴望——渴望被接纳，渴望有个人能看穿他的热闹，看到他眼底的孤单。</p>

    “你没那么烦。” 沈砚说，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却很清晰，“至少……比我那些客户好多了。”</p>

    苏野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星星：“真的？”</p>

    “真的。” 沈砚点头，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两人的杯子里都添了点茶水，“而且，你帮了我不少忙。” 无论是那次紧急的插画，还是沈屿刁难时的维护，他都记在心里。</p>

    苏野的脸颊突然有点红，他端起果汁杯，轻轻碰了碰沈砚的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沈砚，我们算朋友吗？”</p>

    这个问题像颗小石子，投进沈砚平静的心湖，漾开圈圈涟漪。</p>

    他活了二十八年，身边从不缺围着他转的人，有想从他这里拿到项目的，有畏惧沈家权势的，有嫉妒他的，却从未有过一个人，这样直白地问他“我们算朋友吗”。</p>

    朋友是什么？是可以一起吃饭，一起聊天，是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你害怕的时候陪伴？是像苏野这样，会记得你不吃辣，会在你被刁难时站出来，会在深夜打电话说“我做噩梦了”？</p>

    沈砚看着苏野期待的眼神，那双浅棕色的眼睛在灯光下像浸着水的玻璃珠，干净得让他不忍心移开视线。他沉默了几秒，指尖在温热的茶杯上顿了顿，然后轻轻“嗯”了一声。</p>

    很轻，却足够清晰。</p>

    苏野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有星星落了进去，他猛地站起来，差点碰倒身后的椅子，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真的？！我们算朋友了？！”</p>

    “坐下，” 沈砚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别吵到别人。”</p>

    “哦哦！” 苏野赶紧坐下，却还是忍不住笑，嘴角的梨涡像盛了蜜，“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