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天,沈雪枝起床后,便看到了手机备忘录的提醒。
今天是她爸妈的忌日。
爷爷在世时,总对她说:“枝枝,就算家里没人了,你和司礼也要长回家看看,有‘人气’,家就不会散。”
那时她还不懂为什么,‘家里没人了’。
沈雪枝用力地把酸涩压下去,收拾一番后,就走出房门。
趁她还在榕城,她要多回家看看。
下楼后,一幅冲击的画面刺进她眼睛。
欧式豪华餐椅上,苏念念坐在裴司礼腿上,声音娇嗔:“司礼,虾你都要剥好了再喂给我,你好像在把我当小孩子养哦。”
裴司礼眼神温和如春水:“娶你回来,就是用来疼的。”
“再者……”
他修长的手,轻捏苏念念小脸,“不给我的大明星多补点蛋白质,晚上没几下就发软求饶了。”
苏念念在娱乐圈的人设就是清纯玉女,她此刻脸颊泛起红晕,头埋进男人怀里。
沈雪枝眼底涌起一片零星湿意。
她和裴司礼也有过相似的对话,相似的动作。
她也曾憧憬过和裴司礼的婚后生活。
裴司礼说会依旧把她当小孩子,无底线的宠着,溺爱着。
也会像以前爷爷教他那样,对她严厉一点,拿出“堂前教子,枕边教妻”的态度,对她有所要求,帮助她成长。
但沈雪枝没有想到,这一幕现在会在她最爱的人,和最讨厌的人身上看到。
在酸胀的情绪模糊眼眶前,她转开了视线开口。
“裴司礼,我们两年没回老宅了,今天一起回去一趟。”
家,只剩下他们两人了,以后可能只剩下裴司礼一人了。
趁她还活着,她希望和他一起回去,让爷爷让爸妈知道,他们都过得很好。
裴司礼嗤笑一声,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寒意。
“沈家?”
“沈家的族谱上有我的名字吗?”
沈雪枝一噎。
当初,为了和他分手,她把裴司礼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了。
她掐紧了手心,眼睛看向别处,“只不过是一页纸,我家毕竟养了你十几年,你……”
“啪!”重重的一声脆响!
裴司礼手中的白瓷碗摔在她脚边,细碎的瓷片擦过她的脚踝,殷出血痕。
嗓音低冷带怒:“滚!”
“司礼,别生气。”
苏念念勾了勾眸,红唇落在裴司礼右脸,又看向她。
“枝枝,别再提过去的那些旧人旧事惹你哥哥生气了,说点开心的,我新电影就要上映了,司礼为我包了三天的烟花秀呢,你晚上早点回来,幸许还能看到尾巴哦。”
沈雪枝心口像被利刃洞穿。
她爸妈的忌日,裴司礼却在庆祝。
压下情绪,无声寞笑:“不用了,我不喜欢看烟花。”
说完,沈雪枝径直出门。
打车到了老宅,她推开灰败铁锈的大铁门,过往的画面也跟着在脑海浮现。
记忆里,爸妈,爷爷都是几个月才能见一面。
和她相处时间最多的是裴司礼,她最亲近的人也是裴司礼。
爷爷喜欢说些大道理,爸妈喜欢先问原因,然后让她自省,只有裴司礼,不管她是对是错,只要她一哭,他就永远站她这边。
梧桐树下,她跟裴司礼,一起和爷爷下棋的圆石桌,已经布满了青苔和裂痕。
远处,爸爸为她和裴司礼,锻炼身体打造的一大一小两个杠杆,也已锈迹斑斑。
还有花园的那架木头秋千。
那是裴司礼砍了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