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李世隆的话音落下,整个御书房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p>
如果目光能杀人,我感觉自己现在已经被那两位老臣凌迟了不下八百遍。</p>
尤其是那位山羊胡的“孔爱卿”,他看我的眼神,已经不是单纯的不悦了,那是一种混杂着鄙夷、愤怒和“你算个什么东西”的极致轻蔑。仿佛我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误入大雅之堂的苍蝇,玷污了这片神圣的空气。</p>
另一位“刘爱卿”则显得城府更深一些,他没有那么赤裸裸地表露敌意,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用一种审慎而挑剔的目光将我反复打量,像是在评估一件新式武器的杀伤力和潜在风险。</p>
我心里叫苦不迭。</p>
大哥,你这是面试我,还是想让我当场去世啊?</p>
你当着两位核心高管的面,否定了他们的工作成果,然后转头问我这个“临时工”有什么高见。这操作,放我上辈子任何一家公司,都是职场大忌。我今天要是真说了点什么,就算皇帝保我,出了这个门,也得被这两位大佬的门生故吏用唾沫星子淹死。</p>
我脑子飞速运转,求生的本能让我立刻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谦卑,再谦卑。</p>
我向前一步,深深一揖,姿态放得比尘埃还低:“陛下,您……您这是折煞草民了。孔大人和刘大人乃国之栋梁,高瞻远瞩,所言皆是金玉良言。草民一介白丁,见识浅薄,哪敢在朝堂大事上置喙?刚才陛下所言,草民听得云里雾里,完全……完全不懂啊。”</p>
我一边说,一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又傻又真诚,眼神里充满了对两位大佬的崇敬之情。</p>
这番话,既是向皇帝示弱,表明我毫无野心;也是在向两位大佬示好,主动给他们递台阶。</p>
那位刘爱卿听了我的话,神色果然缓和了些许,嘴角甚至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在说:“算你小子识相。”</p>
但那位孔爱卿,显然不吃这一套。</p>
他冷哼一声,那声音像是生锈的铁片在刮擦玻璃,刺耳至极。</p>
“陛下,非是老臣多言。”他转向李世隆,躬身道,“自古以来,治国理政,靠的是圣贤之道,是礼义廉耻。岂能与市井商贾的蝇营狗苟之术相提并论?将国事比作茶馆经营,此乃大谬!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p>
他越说越激动,干瘦的胸膛剧烈起伏,花白的胡子都在颤抖。</p>
“陛下,此人来路不明,满口歪理邪说,以商贾之贱,污庙堂之高。若信其言,恐动摇国本,遗祸无穷啊!请陛下三思!”</p>
好家伙,一上来就给我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从“歪理邪说”直接上升到“动摇国本”,这位孔大人的滑坡谬误玩得是真溜。</p>
李世隆听着孔爱卿的话,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然后将目光转向我,那眼神分明在说:“看见没?这就是你的面试官之一。他的问题,你来回答。”</p>
我心里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p>
得,躲是躲不过去了。今天我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恐怕很难完整地走出这个御书房。</p>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p>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躬身,这次是对着孔爱卿:“孔大人息怒。小子才疏学浅,言语粗鄙,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大人海涵。只是小子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大人。”</p>
孔爱卿斜睨着我,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说。”</p>
“大人方才说,治国靠的是圣贤之道,是礼义廉耻。小子对此,深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