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p>

    诊室里，医生推了推眼镜，说：“你外婆这个脊柱融合手术，难度不算高，但术后神经损伤，肺部感染这些并发症概率大，对高龄老人来说，每一关都不好过，你得有心理准备。”</p>

    “谢谢医生，情况我了解了，但手术我们还是想坚持做，费用我已经缴好了。”</p>

    “行，那手术就排在后天，待会我让护士给你们交代注意事项。”</p>

    黎映之点头，从诊室里退了出来。</p>

    她推开病房门，外婆躺在病床上，脸色发白。</p>

    在摔这一跤前，外婆的身子骨硬朗得很，黎映之很少见她这么虚弱。</p>

    见孙女来了，老人精神头都好了些。</p>

    “映之，我怎么听护士说，费用交清了啊。”</p>

    黎映之走到床边坐下，掖了掖被角：“是啊，您就安心等着手术，快点好起来。”</p>

    “是不是你妈给的，你去找她了？”</p>

    她问得直接，黎映之也不隐瞒了，点了点头。</p>

    外婆转过身去，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当年你爸妈离婚，你是判给了她的，她要是还有良心，就不会这么多年不回来看我们一眼，她以为出这笔钱就是赎罪了？算我命苦，生了个这么不孝的女儿。”</p>

    “外婆，后天手术，我和笙笙一起陪着你。你现在什么也别想，养好精神，准备手术。”</p>

    “说到笙笙，我又想到你姐姐，你说我要是死在手术台上，你一个小姑娘……”</p>

    “外婆，咱们不是说好不提那事了吗，笙笙的妈妈就是我，别的都不重要。”</p>

    外婆的哭声渐渐低下去，等到她睡着，黎映之才悄然离开病房。</p>

    午后斜阳跳跃在玻璃橱窗上，街角Star Can小店熙攘如沸。</p>

    这家店是黎映之大学时候兼职的地方，大三那年，老板打算闭店，她想着正好借机创业，多挣钱养活自己和笙笙。</p>

    于是找外婆凑钱把店租了下来，卖原创的珠宝首饰。这三年下来，在临江也有了不错的口碑，回头客更是不少。</p>

    黎映之正将一枚缀着碎蓝宝石的银杏叶胸针别在一位熟客的衣襟上。</p>

    “琪琪你看，这蓝色衬得你皮肤多白啊。”黎映之声音清亮，带着笑意，“叶子边缘我特意做了磨砂处理，绝对不扎皮肤，日常戴也合适。”</p>

    琪琪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满脸欢喜：“映之姐，你这手真是巧！这枚胸针比我之前在国外买的那些大牌子看着还精致！”</p>

    “你喜欢就好，那我给你包起来了？”黎映之凑到琪琪耳边，低声笑着说：“老规矩，你在我这儿买东西通通八折。”</p>

    黎映之刚拿起包装盒，玻璃门就被人“哐当”一声大力推开，三个流里流气的年轻男人闯了进来。</p>

    为首的是个黄毛，嚼着口香糖，眼神不善地扫视着店里陈列的玻璃柜。</p>

    有几个正在挑选首饰的客人，见状赶紧从店里跑了出去。</p>

    黎映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利落地把胸针打包好，塞进琪琪手里，佯装轻松地说：“钱你下次再付吧，再有好看的首饰，我还是先拍照发你。”</p>

    “哎？可是……”琪琪看着这群来者不善的人，有些担心。</p>

    “没事，欢迎下次光临。”黎映之笑着轻轻推了她一把，琪琪只好拎着袋子快步走出店门。</p>

    黄毛见客人全跑光了，嗤笑一声，一脚踹翻了门口一个展示小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