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窈攥紧裙摆，指甲刺进掌心。这算什么恩典？不过是皇家为了遮丑的把戏！</p>

    但是君令不可违，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皇帝为了遮丑故意把谢承序支开。</p>

    “他会活着回来。”身后突然响起谢方白的声音。</p>

    令窈没有转身，风吹起她的发。</p>

    一件狐裘披上她的肩头，谢方白动作轻柔：“天凉了。”</p>

    曾经他也是这样，为了给她做风筝磨烂金贵的手；在她感染风寒时彻夜守候；在她被世家贵女嘲笑时挺身而出。</p>

    如今这些回忆，全都成了扎在心口的刺。</p>

    “殿下不必费心。”她退后一步，“您该去照顾有孕的太子妃。”</p>

    谢方白的手僵在半空：“窈窈，你知道的，她医好了我的腿，我不能直接退婚。给我们一周的时间好么？到时候你进东宫来，东宫没有妻妾之分，我会好好待你。”</p>

    令窈轻笑出声。时间？她给得还不够多吗？</p>

    她陪着他从冷宫弃子走向太子，可换来的却是他与令婉仪的骨肉！</p>

    见她不语，谢方白只好转移话题。</p>

    “婉仪的赏花宴。”谢方白的语气带上忧虑，“你还是不要去了。那些闲言碎语，何必去听？”</p>

    他还是怕婉仪针对窈窈。</p>

    可令窈却望向北方渐行渐远的军队：“我会去的。”</p>

    她得替谢承序看看，这满朝文武，到底有几人真心盼他凯旋。</p>

    东宫张灯结彩，令婉仪斜倚在铺满软垫的贵妃榻上。见令窈进门，她故意抬高声音：</p>

    “姐姐来啦？快看看娘亲给我寻的礼物。”她抚摸着脖颈上流光溢彩的项链，“听说是某位夫人的珍藏呢。”</p>

    满座贵妇掩唇轻笑。谁不知道那原本是令窈生母的遗物？如今却成了令婉仪炫耀的战利品。</p>

    令窈攥紧了手指，死死盯着她。原来，她母亲丢失的珍贵之物，全都进了继母林氏的口袋！</p>

    令婉仪看她这副模样，觉得有趣极了，于是突然拍手：“光赏花多无趣，不如玩射箭？只是需要一人顶着苹果......”她环视四周，“没人愿意吗？”</p>

    席间瞬间安静下来，顶着苹果当活靶子？这游戏本就危险，更何况执箭的是令婉仪。</p>

    谁敢拿性命去赌太子妃会不会失手？</p>

    “真扫兴。”令婉仪叹气，抚摸着项链，“那这个就当彩头吧。”</p>

    “我来！”攥紧手指，令窈无视周围鄙夷的目光，拿起苹果稳稳顶在发髻上。</p>

    阳光刺眼，她微微眯起了眼，挺直了背脊，面向令婉仪。</p>

    令婉仪笑了，优雅起身。</p>

    “姐姐，可要站稳了哦。”</p>

    令婉仪娇笑着搭箭。</p>

    第一箭擦过令窈的耳边，一丝刺痛后，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p>

    令窈身体纹丝未动，之前令婉仪早就这样对付过她，只不过如今是在大庭广众下罢了。</p>

    令婉仪再次搭箭。</p>

    第二箭，划破她薄薄的袖子，擦过她纤细的小臂，火辣辣的疼，令窈咬紧了下唇，依旧站得笔直。</p>

    谢方白就是在这时匆忙赶到的。</p>

    他处理完紧急的政务，心中始终不安。</p>

    结果第一眼，他就看到了令窈她单薄而倔强的身影，那刺目的红让他的心猛地一揪。</p>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