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盒绿汪汪的药膏，还散发着刺鼻的气味。</p>

    她拿着药膏发呆：“阿奶，这是？”</p>

    “防山蚂蟥的，”老人头也不回地说，“你这细皮嫩肉呢，最招这些个吸血鬼喜欢。”</p>

    两人继续往山上走，杨兰月边走边用手扒开挡路的藤藤蔓蔓，嘴里还念叨着：“这路我走了几十年，闭着眼都能摸回家。”</p>

    阮雾溪跟在后面，累得直喘粗气。</p>

    明明看着就在对面的山头，硬是绕了一个多钟头。</p>

    70岁的老阿奶走得飞快，她这个年轻人反倒跟得要死要活的，第一次惊觉自己原来是个小菜鸡，一路上都有些抬不起头来。</p>

    太阳越来越毒，晒得人皮子发烫。</p>

    山脚还凉飕飕的，到了半山腰就跟进了蒸笼似的。</p>

    杨兰月回头问她：“给要歇口气？”</p>

    “不用啦，我不累。”阮雾溪嘴硬，其实腿肚子早就转筋了。</p>

    转过山梁，热辣的空气中突然飘来一阵农家饭菜的香气，阮雾溪早上那两块充饥的大饼子，早就被消耗殆尽，这会儿肚子响得跟战鼓似的。</p>

    “瞧见那棵歪脖子老槐树没？”杨兰月指着前方，“那就是我家。”</p>

    阮雾溪扶着腰，拖着两条快失去知觉的双腿，忍不住长舒一口气，“阿奶，这山路可真难走啊。”</p>

    杨兰月笑出一脸褶子，像朵盛开的山茶花：“这些年扶贫干部来了好几拨，硬是没得哪个找得到我家门。”</p>

    远处传来几声狗叫，阮雾溪浑身一紧。</p>

    城里的宠物狗她不怕，这山咔咔里的土狗可凶得很。</p>

    “莫慌莫慌，”杨兰月摆摆手，“家里有铜炮枪，它们不敢上来。”说完就气定神地闲哼起了山歌：“月亮出来亮堂堂，照见阿妹躲豺狼...”</p>

    看得出杨兰月心情很好，阮雾溪忍不住在心里笑话自己太过神经质了。</p>

    老槐树下是座竹木老屋，房檐下挂着一排排老火腿、干巴菌。</p>

    杨兰月从粗布包里摸出钥匙打开斑驳的木门，屋内飘来艾草熏香的味道，里面的陈设也相当简单，一张矮木桌，几个竹编的小椅子，墙上挂着几幅泛黄的绣品。</p>

    杨兰月去旁边灶房忙活了，阮雾溪有气无力的瘫坐在竹椅上大喘气，不是她不想给老奶奶帮忙，实在是她有心无力。</p>

    这会儿整个人又累又饿，其实她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腿肚子就抽筋了，要不是一口气吊着，才硬撑着跟着老奶奶上了山。</p>

    没过一会儿，杨兰月从火塘上取下吊锅，舀了碗热腾腾的野菜粥，推到阮雾溪面前的小木桌上。</p>

    “饿坏了吧？丫头，快垫垫肚子。”</p>

    “谢谢阿奶！”阮雾溪接过碗就狼吞虎咽，恍惚间好像看见奶奶坐在对面冲她笑。</p>

    杨兰月盯着她吃饭的样子，突然说：“真像！文姐那会儿也最爱喝这个。”她顿了顿又说：“那年头粮食紧张，我们就去山里找蕨菜...”</p>

    屋外的山里突然传来几声野兽的低吼，阮雾溪捧着碗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p>

    杨兰月不慌不忙地从门后拿出铜炮枪：“莫怕，是独猪。我放两枪吓跑它。”说着利索地上膛，整个动作熟练又流畅。</p>

    阮雾溪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阿奶，您这哪像70岁的人啊？”</p>

    "咋个？"杨兰月咧嘴一笑，露出几颗稀疏的牙齿，“嫌我这老奶太野了？当年寨子里闹山匪那会儿，我可是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