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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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拼尽全力考上江城大学,本以为苦日子快要熬到头了,哪知道奶奶突然查出肺癌。</p>
一个苦苦支撑的家眼看着就要散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奶奶躺在病床上等死,咬着牙跑去借了高利贷。</p>
哪知道她每天同时打三份工,拼命挣得那点零用都不够还利息的。讨债的人越来越过分,直到那天晚上,他们骗她去陪酒,在酒里下了药。</p>
她喝了两杯才察觉到不对劲儿,眼见着要被几个男人拉扯进小旅馆,她慌不择路地逃跑。</p>
凭着最后的意志力,她硬是跑出了几条巷子,就在快要昏厥的时候,迎面撞见一个带着保镖的英俊男人,她本能地上去求助......</p>
第二天,她在那个男人的床上醒来。</p>
厉墨渊居高临下地对她说:“签合同,或者回去继续被追债。”</p>
当时,她没有选择的余地,现在,合同结束了,她想重头开始,重新做一回人。</p>
杨兰月听完,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泪花,颤巍巍地伸手摸了摸阮雾溪的脸:“造孽哟...文姐要是晓得你遭这些罪......”</p>
阮雾溪叹了口气:“阿奶,他们既然追来了,我得赶紧走,不能连累您。”</p>
杨兰月一把拽住她手腕:“憨姑娘,这黑灯瞎火的,你要往哪点走?莫说碰到野猪独狼,就是脚一滑跌进山沟里,小命都没得啰。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等我到了那边,咋个有脸见文姐?”</p>
阮雾溪眼眶发红,低着头小声道:“要是他们再来村里搜...”</p>
杨兰月突然卷起右边裤腿,露出干瘪的小腿上两个醒目的弹痕:“丫头,你瞧好,我老奶是死过几回呢人,这辈子还没怕过哪个。你要信得过阿奶,就乖乖在家待着,我护得住你。”</p>
阮雾溪轻轻摸了摸她腿上的疤:“阿奶,这个是打山匪的时候留下的?”</p>
杨兰月又指了指后背:“那回我后脊梁上还挨了两枪,昏死过克被村呢人背回来,血都把被褥浸透啰。哪晓得找了个土郎中糊了五天草药,硬是又活过来啰。他们都讲我命硬,八字写纸上都能砍树。”</p>
听她轻描淡写地说着这些,阮雾溪心里头暖烘烘的:“阿奶,您真是太板扎了!”</p>
杨兰月拍拍她手背:“莫操心,先在家等着,天亮了带你去娘娘洞躲几天。等风头过啰,我带你出山。”</p>
她说完就起身去门后取了铜炮枪,往肩上一挎就要出门。</p>
阮雾溪赶紧站起来:“阿奶,都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儿?”</p>
杨兰月朝她摆摆手:“我克村头转转,跟那些老倌打个招呼,免得他们嘴巴不严实。”</p>
阮雾溪有点犹豫:“阿奶,这...行吗?”</p>
“咋个不行?”杨兰月眼睛一瞪,“我阿月在村里头说话,哪个敢不听?”</p>
她拍了拍腰间的铜炮枪,“要是哪个不长眼的敢乱说,老娘现在就送他吃枪子儿!”</p>
杨兰月说完就风风火火地推门出去,瘦小的身影很快隐没在夜色里。</p>
阮雾溪趴在窗口,听见外头传来杨兰月中气十足的吆喝声:“老张瘪!把你家那个碎嘴婆娘管好咯!要是敢跟外人乱嚼舌根,看我不把你家猪圈给掀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