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顾辰从小就是死对头。

    幼儿园他当众扯掉我的裤子，让我被同学笑话。

    我就撕掉老师刚贴在他胸前的小红花。

    小学他把粉笔灰倒进我书包，我反手就在他篮球鞋里塞满了沙子。

    让他打球时崴了脚。

    文理分科，顾辰放弃理科强项，进入文科，就为了每次考试比我高几分。

    「碾压你才有意思。」

    我转身就把他写给班花的情书贴在了公告栏，让他受了处分。

    我们彼此添堵了十五年，直到高考结束，我忽然感觉这样的生活很没劲。

    于是我把志愿填去南方，故意避开他要去的北方名校。

    临走那天，他堵在我家楼下眼神冰冷：

    「只会逃避的懦夫！最好死在外边，别回来碍眼。」

    我攥紧行李箱，发誓，此生绝不和他再碰面。

    五年后，我们在母校五十周年校庆上重逢。

    顾辰作为杰出校友出席，看到我一身泛黄的外套，嗤笑出声：

    「这么多年没见，就混成个打杂小工？没有我压着你，真是越活越窝囊，连件像样的衣服都穿不起？」

    可我不是打杂的，这次校庆会就是为了给我筹救命钱。

    1

    顾辰的阵仗很大，各路媒体把学校围得水泄不通。

    他推掉了所有采访，就为了来母校跟我比一比。

    「顾辰，你搞错了，我不是给会场打杂的......」

    我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他粗暴地打断。

    「苏晚，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承认，你比我弱，爱逞强地臭毛病那么多年都没改！」

    他虽然脱去了脸上的稚气，但是还是跟从前一样，什么都要战胜我，超过我。

    当年我拿下市级中学设计金奖，他说我是靠评委沾亲带故；

    我执意选南方的设计专业，他说我是怕在北方跟他竞争，没胆子直面输赢。

    「苏晚，承认吧，你就是比不过我的！」

    他笑得傲慢。

    我盯着顾辰眼底那抹熟悉的好胜欲，突然扯了扯嘴角。

    是啊，都要死了，跟他争了十五年的输赢，最后一局，怎么能不打？

    我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指着布告栏上国际设计大赛的海报。

    「顾辰，你凭什么觉得，我站在这里，就是输了？」

    他愣了一下，大概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反击。

    随即他嗤笑出声：「就你？还有资格参加国际级别的比赛？」

    「凭什么？还不明显吗？」

    「就凭我已经是设计界的新秀。凭你现在还是个伺候人的小工。」

    他高高举起双手，他就是要让所有人看见，他比我强，比了十五年，他终于是赢的那个。

    同学们渐渐围了过来。

    「这不是苏晚吗？怎么混得那么差？」

    「当年可是苏神啊，真是可惜了。」

    顾辰扯了扯嘴角，满是讥笑：「你们是不知道，她当年非要去南方读设计，非要创立自己的品牌，结果五年过去了，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没有。」

    当着同学老师的面，他像是要把我最后一丝体面都撕下来。

    我手指捏着校长给我的重疾救助金申请表，泛了白。

    嘴里一阵苦涩。

    2

    「晚晚，你的捐助金申请表填好了吗？」

    突然王校长看到了我，关切的走过来。

    我的表情顿时有些难堪。

    我不想让同学们知道我的情况，特别是顾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