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开来。</p>

    史大凡想替他辩解，却被他死死按住。</p>

    小庄知道，雷战说的是事实，这三天来，他无数次想过扣下扳机的瞬间，如果当时他再稳一点，如果当时他没听夏岚的喊叫……</p>

    可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p>

    “听说了吗？谭晓琳刚从医院过来，红着眼圈跟法官说，必须判那小子死刑。”</p>

    “死刑？不至于吧？毕竟是现役军人……”</p>

    “怎么不至于？夏岚到现在还没醒，谭晓琳说了，这是故意杀人未遂！”</p>

    议论声再次翻涌，史大凡没理会，突然指着审判庭内，声音发颤：“快看！小庄，那个穿炊事班衣服的！是他，是他，就是他！”</p>

    小庄猛地抬头，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落在审判席中央。</p>

    那是个年轻军人，身形比他还要挺拔，他双手戴着厚重的镣铐。</p>

    两个卫兵架着对方的胳膊，对方却站得笔直，胸膛挺得像块钢板，甚至微微扬着下巴，眼神平静得近乎淡漠。</p>

    没有恐惧，没有懊悔，更没有丝毫慌乱，仿佛对方不是站在审判席上，而是站在炊事班的灶台前，等着开饭的哨声。</p>

    小庄看着对方，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p>

    这三天，他活在地狱里，头发一把把地掉，闭上眼就是小影倒在血泊里的样子，他质疑自己，憎恨自己，甚至想过如果当时死的是自己该多好。</p>

    可这个打了人的炊事兵，为什么能如此……坦荡？</p>

    陈凡确实有点无奈，甚至都麻了。</p>

    穿越到这个世界三个月，新兵连考核中游，没等来系统，没遇上金手指，他主动申请去了炊事班——不为别的，就图个清静。</p>

    每天抡锅铲、蒸馒头，听着食堂里的谈天说地，比在作战部队勾心斗角舒服多了。</p>

    可昨天傍晚，这清静被两个女人打破了。</p>

    当时他正蹲在地上擦行军锅，食堂的吊扇吱呀转着，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七点半，早过了饭点。</p>

    “喂！炊事员！”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带着股颐指气使的味道。</p>

    陈凡抬头，看见两个女兵站在门口。</p>

    一个穿着军绿色作训服，圆脸，短发，脸上还带着点学生气；另一个穿着情报部的制服，脸色苍白得像纸，眼下乌青一片，嘴唇干裂，只是垂着眼帘，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制服纽扣，自始至终没抬过头。</p>

    “过点了，要吃明天来。”陈凡低下头，继续擦锅，钢丝球摩擦铁锅的声音刺耳。</p>

    “喂，你知道她是谁吗？”圆脸女兵突然提高了音量，几步冲到他面前，指着身后的女人，“这是夏岚！边防情报站的英雄！前几天刚立了三等功！你们男人没本事，自己误杀了女朋友，现在倒把气撒在她身上？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你敢不给加菜？”</p>

    陈凡擦锅的手停了下来。</p>

    夏岚？这个名字有点耳熟。</p>

    他站起身，打量着那个情报参谋。</p>

    她的制服第二颗纽扣松了，肩章歪歪斜斜，军靴上还沾着仓库的泥土。</p>

    显然，这三天她过得并不像“英雄”那么体面。</p>

    可她始终沉默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周遭的争执与她无关。</p>

    “英雄？”陈凡的声音很平静，“仓库里，用战友的命换战俘的人？”</p>

    夏岚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指尖抠得更用力了，纽扣